“为何要恨?”他眼上的那层白纱柔滑光顺,语气平淡随意,仿佛站在他身前的并非是安国九公主,只不过是个普通小姑娘。
“我……”她想开口,却又沉默下去,随后莞尔一笑:“是我多虑了。”
宋砚并未带侍从前来,他孤身一人,从御花园至这偏殿有几里路程,她看到他青白色衣衫被轻微的尘土沾染,右手上的盲杖也掉落在地上,他双手轻拥着洛娇娇,将她护在身后,空气中的血腥气有点重,宋砚亦是个嗅觉灵敏的人:
“洛姑娘受伤了?”
洛娇娇这才想起来,她想说自己其实也没受什么伤,一刻钟过去了,她的伤也基本要痊愈了,脸上的血也不是来自自己的。
但她还是对宋砚撒了谎:“无碍,张皇贵妃娘娘大抵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不小心恼了贵妃娘娘。”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依然没有脱去那份可怜哽咽,宋砚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他依然是那般柔和翩然:
他温声向洛娇娇诉道:“皇宫偌大,洛姑娘,我因有眼疾多有不便,可否劳烦洛姑娘带我去正殿面圣?”
洛娇娇回头看了一眼宫内,药效的劲头过去,她们站起身来,目光隐有疑惑,这药香她还格外添了些东西,能够让她们暂时忘却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她与张皇贵妃的梁子大抵是在先皇后还在世时就已经结下,所以洛娇娇并不怕她再对自己下手,经过这场下马威,她多少也能收敛一些。
宋砚的到来她是绝对没有想到的,她疑惑地看着宋砚:
“宋公子为何来寻我父皇?”她还记得那夜里那位刘管家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对帝王之家的憎恨,宋砚眼疾缠身,更是不可能会突然来宫中。
宋砚的手一滞,他哑然失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少女的声音清灵,缠绕在自己的耳畔,日夜思扰。
他没有告诉洛娇娇,其实自己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她,那时的她还不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她坐在一棵树下哭得很伤心,她穿着的一身华贵的白衣也被地上的土弄脏了。
当时自己还能看见,这个世界,还能看见她。
他好奇不已,那时自己的阿娘被父亲幽禁在偏宅中,他心里也难受得不行,却看见了一个哭得比自己还伤心的小丫头。
说来也好笑,明明自己也大不过这个小姑娘几岁,却偏偏要装作一个大人的模样,走到小姑娘面前,看到她腰间所佩戴的玉佩时,他心中有些惊讶。
原来这便是那传闻中的小公主,她脸蛋娇嫩白净,肉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哪有阿爹所说的那般鹓动鸾飞,哪有那般尊贵。
她的发型已然散乱,一点都瞧不出金枝玉叶的样子,不过用的一根温润的白玉簪箍着头发。
宋砚对于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可不知为何,他偏偏对那时的小公主印象深刻,一字一句都能清楚忆起。
还没等他说话,小公主便抬头发现了他,她的眼睛很大,藏着一潭清澈的湖水,湿漉漉地看着自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茫然而无助,最后胆怯地说道:
“我找不到我师父了……这里是哪里?”
他当时并没有想太多,那时正逢佳秋,宫中开设赏菊宴,各国都会来安国赏花,包括与安国一样强盛的萧国。
宋砚只是认为,这个娇弱的小公主只不过是与侍从走散罢了,公主失踪可是大罪,尤其是眼前这位还是备受帝王凤后疼爱的小公主,更何况今日人潮汹涌,倘若小公主出了什么差错,那么随着她的宫女太监,又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沉静地思考了片刻,有些不解地问她:“那些宫女太监可是没来寻你?”
她的眼中更加疑惑茫然,软糯的声音如同他最喜吃的糯米丸子一样:
“什么是宫女……”问完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没有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而是小声啜泣,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她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知道……她们真的好可怕,穿着奇怪的衣服,想要把我拉到别的地方……我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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