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宴若愚第一个反应就是给前台打电话换大床房。
还没等电话接通,他就匆匆挂掉,才想起申请换床的理由很难解释,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告诉有人,他们俩在一起了。
于是姜诺就被家具挪动的声音吵醒。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宴若愚把两张床之间的柜子移动到电视下,再把另一张床推过来与他们昨晚睡过的合并到一块儿,然后横躺在两张床上,脑袋使劲往自己小腹的地方拱,逗得他咯咯直笑,勉为其难地挪动身子,和他一样横躺。
宴若愚裸着上身,但好歹穿了睡裤。姜诺只穿了条内裤,近乎赤身裸体,所以重新躺下后矜持地把被子裹到脖子处,宴若愚就有样学样,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放在被子里面的手一点都安分,不一会儿就摸上姜诺的胸口,姜诺抗拒地打掉他的手,说:“不能碰。”
宴若愚理直气壮:“为什么?”
“因为、因为——”姜诺耳根子渐渐红了,大着胆子说:“你昨天玩破皮了,现在很疼。”
……删减……
“真的?”宴若愚没从被窝里钻出来,跟姜诺讲条件,“那你过两天自己送到我嘴里。”
姜诺只愿他今天别折腾,什么都答应。真过了两天,宴若愚歪歪斜斜次躺在床上,嘴巴大张跟婴孩等奶嘴似的,一点大少爷的骄矜劲儿都没了。
不止是姜诺,白玛和elves也在大魔王挑战赛中获胜,三人占了六强一半席位,剩下六人刚好可以1VS1争夺另外三个名额。
而这场1VS1有些特殊,选手不需要事先准备作品,而是现场抽签后跟自己的对手freestylebattle,现场也取消了大众评选,把120强全叫回来做观众,力求battle现场有原汁原味的“地下”感,林哲做主持mc,三组导师最后根据选手们的临场发挥决定去留。
姜诺已经晋级,以宴若愚的水平,只要不抽到林淮都有大概率获胜,而比freestyle,谁和林淮同台都是白给,所以他干脆不努力了,整天缠着姜诺不出门,就在屋子里头厮混。
他很喜欢抱着姜诺,像个树袋熊一样搂住他的身子,对皮肤贴合的温度和触感爱不释手。姜诺挣脱不开,想去卫生间洗漱,还得拖着个宴若愚一起进去,他以为自己的牙刷会放在最里边,却发现角落的牙刷底座是红的,手边最容易拿到的,是蓝的。
姜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拿起那支牙刷,摆在眼前看刷头上细小的水珠,问宴若愚:“你这些天,一直在用我的牙刷。”
“我还会闻你穿过的衣服……”宴若愚笑,鼻子在他脖颈上蹭,抱怨道,“你再不回来,房间里就没你的味道了。”
姜诺拿牙刷的手差点握不住,像是被什么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击中,还是会为宴若愚喜欢自己这个事实感到惶恐。
……删减……
姜诺其实是个很缺安全感的人,平日里虽总是一副抽离不在乎的姿态,但当两人做完,他也跟白天的宴若愚一样,眷恋地枕靠在对方的臂膀里,指尖划过他胸口的纹身,问他这些纹身都有什么寓意。
宴若愚就从第一个说起。他不是疤痕体,当年子弹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副乱七八糟的蝙蝠侠简笔画,那是他第一个纹身,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用刺青的疼痛让自己永远铭记。
然后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重启”,他在后颈的地方纹了个发条,再后来他戒掉止痛药,又在后背纹了两道见骨见血的疤痕,想象身体里会有翅膀挣脱出来,拯救他于愧疚苦海。
“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孤独,每天都像孤身一人站在惊涛骇浪前,而我无处遁形。”宴若愚摸姜诺的头发,姜诺枕着他的左臂,小臂有一圈浮世绘的花纹,和他之后纹的胸口的荆棘一样,分担他漫长的痛苦和煎熬。
姜诺问:“那你以后还想纹身吗?”
宴若愚摇头,惜命笑道:“我现在怕疼了。”
姜诺也笑,宴若愚看着他,手指依旧玩弄着他的头发并打转,姜诺就问:“你想帮我剪头发吗?”
他趴在宴若愚的胸膛上,一双眼盈盈望着拥抱自己的人,也是想“重启”。
宴若愚就说好啊,从抽屉里翻找出一把剪刀,坐在姜诺身后。姜诺以为他咔嚓一刀会剪下一大把,他却只细细剪下一撮,再从自己头发里剪出差不多长短的。
他的头发没再补色,发色不再是红而是偏暗黄,姜诺的是黑的,乍放一块儿谁的是谁的清晰明了,宴若愚碾动两指,将两种颜色的头发混杂,分不出你我。
然后他找了根细丝带把头发打了个结,送给姜诺,说:“好了!这就算剪过了。”
姜诺笑着,接过这个礼物,宴若愚心满意足,认真说道:“我们也算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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