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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1页)

知道我的俸禄也就那么点!”

老马蹄子一顿,似是踌躇了一下。斜着眼看了下停下脚步一脸讨好的看着它的池海。打了一个响鼻。又慢悠悠迈起蹄子。

池海脸色一黑,牙关一咬。有些气愤的注视着远处的老马,手臂颤巍巍的指着老马,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三斤!再多没有!撑死了我自己跑回去!爱来不来!”

还不待怎的。前方的老马,蹄子一折,只是一阵风声。就到了池海身前。大嘴一咬,叼着毫不反抗的老家伙往自己背上一扔,也不管上面的家伙坐没坐稳。放开蹄子在空荡的大街上飞驰开来!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斜斜地打在大街上。老马托着个老将军,不合时宜,不合道理的疾驰在都城的大道上。发出一声声“哒哒哒”的脆响。

阔气大方的府邸门口,池海似是缅怀的看一眼高挂院门的“池府”二字。扶着马背,不见有老管家的身影。有些自艾自怨,伶俐的跳下马背。对着老马碎碎念:“哎,人一老,就没人要了。谁都能欺负两下。”

老马又是不屑的晃了晃鬃毛,正要往府里去,猛地身子一顿。鼻子用力在空中嗅了两下。眼睛一亮。以不合年龄的高声嘶鸣:“嗷嗷!”池海一愣。正要说些什么。

一个矮小精悍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的撞在他的怀里!

然后有声音在耳边响起:“爷爷,爷爷!我可想你了!”(葫芦娃)

池海伸手一揽一抱,稳稳的接住池道宽,一张老脸如同向日葵一般绽放。一会儿摸摸池道宽的头,一会儿拍拍池道宽的肩,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捏着池道宽脸上的肉。狠狠的道:“高了,壮了。除了来看我的时间太少!都还是不错的!”正要例行惯例扒下裤子见一见自己的小小孙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狗蛋儿,你一向可是怕我得紧啊,今天怎么变了性子?还往我身上偎?”

“别扯!疼!疼!”池道宽撅着嘴,感觉脸上的肉就要被撕下来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有水渍润出。听着老爷子的问话,脑海里条件反射浮现出一个手拿《论衡道虚篇》,脸上一派正气的干净少年,“好叫我教教你,就你说的那种爷爷。只要有你一个飞扑,嘴上再吃点蜂蜜。脸上一副欲语还休,似哭似泣的表情,相信我,没什么事是不能摆平的!”

一边逗弄着小孙子。池海眼睛有意无意的扫在府邸门口,仍旧一身素衣的池渊立在门口,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身后,一个清秀的小姑娘有些怕生似的躲在他的身后。手指不断摩擦着挂在脖子里的黑色吊坠。再之后,便是一脸笑意宽慰的老管家。

池海双手将池道宽揣起来,放在老马的背上。一脸笑意的拍了拍马屁股。“先跟你马伯叙叙旧去。”老马回过头碰了碰背上的池道宽,冲着池渊打了个响鼻,这才走进府邸。

名为薛家安的老管家笑意稍敛,无奈的看着府前的一对父子,欲言又止。终究摇了摇头,牵着懂事的小素馨追着池道宽,也往府里走去。

凉风稍起,对视的两人一时无声。稍缓片刻。

晕黄的余晖穿过厚厚的云层,静静地打在老将军的身上。映的老将军的脸色有些枯黄。池海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自己给予厚望的儿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渊眉头低敛,看着落日余晖下的父亲,心下没来由的一酸。一晃将近十年,原来,他也会老去。一种酸涩的心绪上涌。池渊走下台阶,搀扶着父亲的手臂。轻声道:“天凉了,先回府吧。”

池海侧过头看着一脸萧瑟的池渊,早就准备好的骂声终究憋在了嗓子眼。只是说了一句。“现在想起来扶了!?”没听见池渊的犟嘴。池海略显满意的捋了捋白须。“想通了?”

池渊迟疑了一下。“怕是这辈子,都想不通了。”

池海一把打落池渊搀扶着自己的手臂。“那你回来做什么!我还没死!用不着你哭丧!”说罢,不再理会池渊,快步走回府邸。

池渊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看了一眼父亲的背影。不敢接话。眉头低敛。心下哀叹。苦涩难言。

池海看着庭院里显得萧瑟欺凌的桂花树,脚步一顿。“明日抽些时间到宫里一趟。”摩擦着显得干枯的树枝。“陛下最新有些心事,你去听听也好。”

池渊眉毛一挑。迟疑了一下。“省得了。”

之后,父子二人在没有言语。

与此同时。一处不知名的茂密小树林。

两道身影迅速碰撞到一起,一触即分。一道略显瘦弱的人影看也不看背后的家伙,脚步一踏,趁着交错的力道,接连在树干上留下几个脚印,远远的逃走了。然后有声音开始在小树林响起。

“王八蛋!兔崽子!别让我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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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小树林

时间是大楚国纯华年十二月丁午。楚国虽处地南。但这个时候,气温已经真真切切的降下来了。

大军已经开拔北上,身负探望之责的斥候们自然先行了一步。但对于斥候新丁来说,这也仅仅是操练的伊始。与其他兵种演习队列以便排兵布阵不同,斥候更加注重的便是单兵素养。操练的手段自然也有所不同。

穿齐甲胃,不着兵器。携带五天干粮,六天之内绘出于此地方圆百里之地。这种方式,在张森看来实在是简单到粗暴。

不知名的小树林里。大片大片的树木灌丛,都已经有了些颓意。颜色更是早已枯败下来。一眼望去,除了偶尔点星的荆棘淡绿之色,充斥视野的便都是枯黄色了。与之相对的,便是张森这些新丁所穿戴的甲胃。厚重的黑色,放在金灿灿的画布上,即使相隔甚远,又哪里有看不见的道理?厚厚的枯枝败叶落在地上堆成毯子,毫无规律可言的边角随意翘起,只一落脚,便有清脆的碎叶声。这对于同样身着甲胃随处游荡,伺机而待的教官而言,更无异于黑暗中点亮的火把。偶有几颗树上硕果仅存的枝叶,更是为这个不知名的小树林添了许多寂寥。正是这种无言的感觉,瑟瑟的风声,以及无法辨识同伴的真切感,恰恰最能给这原本就压抑的新丁增添许多烦躁。只待一个契机,便将主人燃起。

张森喘息着坐在一个树杈上,口里吐出一阵阵白雾喷图。眼睛不自觉向后瞄了几眼。身后那个该死的教官已经追了他两天了,尽管尝试各种方式逃脱,恶心对方,可那人就仿若一条闻到了大便味道的狗,对其紧追不舍!张森努力调息着自己的呼吸,好让脏腑里翻腾的气血尽快平复下来。方才那一下对掌,他完全没使用卸力的巧妙手段,硬生生接下了全部力道以求更快的后撤。致使现如今气血有些不畅。张森身后的鳞甲紧紧地贴着干枯的枝干上,粗壮的枝干居然将张森的体型完全遮挡下来。就某个角度而言,完全发现不了这个蹲在树杈上的少年。

张森的脸色忽然泛起不正常的红润,大口一张,“呸。”的一声,终于将压抑在嗓子里的血痰吐出,张森双手紧紧捂在嘴上,猛烈的咳嗽声被压制的极低。鼻尖有些淡淡的腥味。又喘息了两声。张森脸色这才稍稍好转。

多亏了自愈能力极强的身体以及经过“六禽戏”之后越发敏锐的五感。张森这才屡屡险之又险的虎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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