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城下之盟种师道眼神灼灼的盯着城下的赵谌。他并不知道,太子想要谈什么。可种师道清楚,城中军民当听闻太子回来的消息后,已经开始朝着北城门的方向移动。汴京城守卫战,俨然让太子在城中军民心中,树立起了足够高的威望!不夸张的说,只要太子攻城,城中军民,除了奴仆军和西军外,一定都会支持太子夺权!种师道冷静下来,想要和太子谈判,也是为了减少大宋的损失。毕竟,无论是任何一个士兵战死,那都会削弱大宋的实力。在这一点上,赵谌和种师道二人到是出奇的一致。赵谌抬起头,看向种师道。“第一,释放你们所谓的太子党成员。”
“第二,打开城门,像迎接英雄一样,迎接本宫身后的大宋禁军!”
“毕竟,他们浴血奋战,是大宋的英雄,理应受到褒奖!”
在这种时刻,赵谌仍旧将大宋禁军的利益摆在前面。这些士兵出生入死,他们拼了命的保家卫国,为的可不是被贴上乱党的标签!种师道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神里满是思索。没等他开口,耿仲南就在一旁提醒道:“种老将军,你可不要中计啊。”
“太子嘴上这么说,可一旦打开城门,万一他反悔,率军发动进攻,那可就全完了!”
耿仲南很是担心。一旦赵谌进城,那么自己苦心筹划的一切,可就全都完了!就算自己已经给太上皇下毒,用以控制对方,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赵谌一旦入城,以他在城中的威望,登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那太上皇,可就毫无作用了!种师道放在墙垛上的手微微卷曲,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他所考虑的,是能不能让太子放弃攻城,并且主动认罪伏法,接受皇室的审判。“那么作为交换条件,太子殿下您是否应该承诺些什么?”
种师道大声的问道。赵谌咧嘴一笑。“种老将军,作为交换条件,本宫愿意放弃皇位。”
“改太子为燕王,封地就在河北东路如何?”
大宋河北东路三府十一州以及五军。著名的大名府,就包含在河北东路之内。赵谌选择这块儿地盘儿也是有原因的。河北东路向北能够与金国接壤,向东有出海口,向南的开德府距离京师距离也不算远。自己建立一个国中之国,既能够安心的发展政治、经济、军备,也能够帮助大宋抵御外敌。最重要的是,一旦太上皇赵佶驾崩,自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杀回京城,继承大统!到时候,自己这个太子,就成为了大宋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即便是种师道,也不能再反对自己!种师道闻言,瞬间眉头紧锁。他眼神冰冷的盯着赵谌,很显然对太子的提议感到震惊与愤怒。不接受皇室审判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列土封疆,这简直就是贪心不足!种师道沉默片刻,冷声道:“太子殿下,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你现在是大宋的罪人,若是还有些良知,就应当接受律法的审判!”
赵谌笑。他摇头说道:“种老将军,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本宫为朝廷,为社稷,为大宋江山,有些事情不得已为之。”
“若是连维护江山,维护社稷都有错,那谁还会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呢?”
这番话,让种师道瞬间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太子射杀父君,残暴镇压士子,大肆屠戮大臣……这些种种,确实都是太子的错误。但太子这样做,可全都是为了大宋!若非太子的强权与铁腕,恐怕大宋早就江山易主了。种师道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始终无法越过心中的底线。君大于天!这是种师道多少年来恪守的原则。没等种师道回答,一旁的耿仲南便开口道:“种将军,这件事情还要和陛下商议才行啊。”
“你也听到了,若是不答应的话,那么赵谌很有可能就会选择攻城!”
“我刚刚接到消息,城下的军民群情激奋,他们已经叫嚷着让咱们打开城门了!”
耿仲南脸上闪过一丝恼火。若是再这么僵持下去,那赵谌就算不攻城,城内恐怕也要先乱起来了。自己的计划绝对不能失败!他作为白莲教的护法之一,苦心经营多年,终于有了能够让白莲教成为国教的机会。这是在白莲圣女面前,最好的立功机会!一想到能够得到飞升,耿仲南的心里就直痒痒。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来破坏自己的计划!种师道没吭声。他听得到城下的喊声,杂乱无章,但内容却出奇的一致!很显然,太子……即便他身背弑父杀君的罪名,但仍旧在汴京城百姓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罢了,我们去见太上皇!”
种师道叹了口气。他也清楚,僵持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太子殿下,请你稍等片刻,臣要回去,将这件事禀告太上皇,请他老人家定夺!”
种师道说完,转身离开城楼。赵谌嘴角噙着笑。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退而求其次,从皇帝变成王爷。列土封疆,国中之国!这样是双赢的局面,也是目前为止,赵谌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种师道、耿仲南等人便去而复返。“太子殿下,太上皇……已经答应了!”
种师道的语气稍显犹豫。因为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太上皇答应的如此之快,竟然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就好像太子是块儿烫手的山芋一样,急忙想要扔出去。不过,种师道也没有多想。联想到太上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当然也明白,太上皇向来软弱。“只是太……燕王殿下,您该如何兑现承诺?”
种师道警惕的看着城下的赵谌。在赵谌没有解除兵权的时候,他一刻也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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