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晴更是大吃一惊,三皇子讨厌她她是知道的,不然上次那么明显的示意三皇子就不会拒绝的那样干脆,可是如今却又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地位,不知道是忧是喜了。『┡文学┡迷WwんW.んWenXUEMi.COM
皇上苍劲的声音再度想起“平身—”
虽是七月里天热,可大殿内有冰块纳凉倒也觉得刚刚好,漆红的楠木大红被太监虚掩着,透不出一丝外面的燥热,可顾苍海却是汗流浃背,神色恐慌的看着宝座上看不清表情的人,皇上略过他故意直接赐婚,显然是对他有所不满,以为他和三皇子暗自勾结早已商议好的,不由的擦了把虚汗,不等皇上开口连忙拱手道“皇上,臣有罪!竟不知三皇子有意与小女,那日三皇子来给筱儿送贺礼我竟想着深闺女子不好随意见客给推辞了,如今想来真是我的不是了,真是有愧于皇恩呐!”
顾苍海无非是想告诉皇上自己不知情,对于三皇子的拉拢无动于衷,果然,皇上的脸色好了许多,大手一挥仿佛毫不在意般“诶,爱卿何必多礼,这本是喜事,况且你也是为女儿的清誉着想,坐下吧。”
顾苍海这才如获大赦,可是脸上的肌肉因紧张过度而有些僵硬,只得扯着脸皮陪笑两声,双腿一弯,这才跟掉下来似的猛地坐在席上。
顾萧漓只觉得好笑,手指轻轻扣在五彩琉璃杯上,折射出流光四溢的感觉,倏忽间把杯子却倒扣在桌上,抬头与那人的目光相对。
一时间电花火石碰撞,赫连云奕只觉得格外的刺眼,站在他对面的女子淡定从容,莞尔一笑焉然无方,可就是这般的美貌与智慧并存之人,却不属于他,除了嫉妒,他更多的的憎恨!
顾萧漓赌的就是他舍不得顾府这块肥肉,同样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代价,也要自己承受,她还是没有看错赫连云奕,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哪怕赔上一个女子的一生,于他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顾萧漓悄然走了出去,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连成排的青砖瓦黛,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太监拿着竹竿粘着吵闹的鸣蝉,偶尔几个机敏的猝不及防的飞走让人不由的一惊,然后,就是无边的宁静,仿佛这一声声的蝉鸣鸟叫不是杂音,更像是给这奢华万千宫殿添了丝丝点缀一线生气,顾萧漓纤手微扬,就有凉风袭来阵阵,鬓边的散偶尔垂下来几缕,更显得肆意柔情娴静悠然。
旁边静默的男子侧身站在刻画着龙在飞天的鎏金柱子旁边,阡陌一笑胜过浮华万千,就那样静静看着站在阳光下的她,肆意温婉,静默从容,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不只有勾心斗角,也有她这样遗世独立之人吧。
或许就一个,已经让他很是欢喜了。
门里突然走出一个欣长的身影,夕阳徐徐洒下,映的他影子无限拉长,身上的半块玉佩与其他物件相互碰撞下擦出叮伶的响声,虽是清脆,可却打破了沉静。
顾萧漓微微皱眉,好看的眼睛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一晃神,赫连云奕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距离她不过一肩之隔,顾萧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然后福了福身道“见过殿下。”
赫连云奕并没有叫她起身,反而绕着她转了一圈,眼神只是落在她衣服的百花上面,然后笑道“顾萧漓,你是执意要与我做对了?”
顾萧漓知道逃不过,反而镇定下来站起身子,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拂柳,在空中摇摆不定似要飞走,可始终有柳枝羁绊,纵使从朝华飘到日暮,穷极一生也怎么逃脱不掉,顾萧漓的神色里多了一抹哀凉,忽而又挤出一丝无奈的微笑道“萧漓不愿做蒲柳,萧漓的命运只想掌握在自己手上。”
赫连云奕顺着她的目光忘了过去,斑驳的阳光照射在柳叶之上,使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偶尔留给地上点点流光,赫连云奕象征性的往前走了两步,隐忍道“你不是它,焉然知道它不是乐在其中?”
顾萧漓微微垂,长吁道“殿下不也只是猜测。”
赫连云奕笑着哼了声,似乎是不在意,又好像是太在意,他连续两次都输在这个女人手上,早就让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若不归顺,便只有死路一条!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再也不看向她,只是冷冷道“顾萧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柱子身后的男子只是很好的掩藏住自己瘦弱的身体和孱弱的呼吸,就连赫连云奕也没觉隔墙有耳。
顾萧漓璨然一笑,懂与不懂之间原本只是一字之差,可意思却是相差万里,有些人注定了不是同路,何必又牵强的绑在一起,顾萧漓声音再度响起,虽是很轻,却有不容置否的决然“殿下可听说过有鸟甘愿跑进笼子的道理?”
赫连云奕捏紧了衣带上的香囊,猛然间用紧了力,把那香囊上绣的祥云捏成了一团,原本的祥和之气也变成了戾气,眸子里除了狠辣倏然多了些从容,徐徐道“但愿以后你还会记得今日的言语。”
顾萧漓再次福身“萧漓告退。”款步而去。
赫连云奕这才一把揪起手里的香囊,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似乎是不解气,而后又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树上,几片落叶应声而下落在了他的肩上,有一片刚好落在他的手上,混着刚冒出来的鲜血,翠绿的柳叶也被染成了鲜红醒目的颜色,赫连云奕仿佛并不觉得疼痛,只是眼神冰冷的扫过,继而拿起那片叶子举过头顶,在夕阳的映照下隐隐有些透明。
赫连云奕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神色冷寂了片刻,而后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谁说这叶子一定是绿色的,还不是我让它是什么它就得是什么。”
那个身影突然有一刻的颤抖,似乎没想到那树下之人竟是如此极端疯狂,不由的替顾萧漓捏了把汗,刚想离开,可是又有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拱手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赫连云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似乎是不经意一丢,那男子立马会意将那帕子连同已经残缺的香囊捡了起来揣进袖子里。
赫连云奕满意的点了点头“叫小圆做的干净点。”
那男子应声退下,一个飞身就消失了,看来是经常出没之地了,赫连云奕还在自顾自的站在那里,背后的人影却是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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