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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如今藏边贸易已经被明湛炒起来了,税不税的尚且不提,他卖三年贸易许可证的银子也不少了,足以弥补以往茶马交易的利润。所以,现在不差钱的明湛当然就不急了。
他不急,急的就是别人了。
朱子政吐血的心都有了,自来谈判,都要有个过程,你抬价我压价,然后到达一个双方默认的价格,这就成了。哪有像明湛这个,见人一面儿,知会一声,没下言儿了。
不仅没下言儿,这,这分明是给明湛吭了。
譬如朱子政他哥朱子肖,其实早软了,就是想再抻一抻,对明湛表表忠心啥的。
“殿下,”饶是朱子政也在心底大骂明湛奸诈,计划的好好的,结果从来都不按理出牌,不把人搞的晕头转向是不罢休的。朱子政无奈,温声问,“殿下,您先前不是说头一年要选两处盐矿改制么?”
“是啊,已经选好了。”
“不知是哪两家啊?”
“蔡家和楚家。”明湛笑容浅浅,“难得他们两家开明,我只一说,就将盐矿献上来了。倒是一时间人手还没找齐,不过,马上就是科举了,到时再选人也不迟。”镇南王府也有自己对人才的科举选拔,当然不能与帝都相比。
朱子政哭的心都有了,他跟着明湛做牛做马,竟然完全不知道此事,明湛道,“其实我有意再选两家,只是看他们几家是不大乐意的,王府也不好与民争利,罢了罢了,且待三年又如何呢。”
看着明湛矫情的面孔,即便知道这是个套儿,朱子政忍着吐血道,“世子自薄了,据臣所知,其实盐商一直在观望,不少人对藏边贸易感兴趣。世子既然有意多选几家,何不再次召见盐商,相信他们会有明智的选择。世子给他们两次机会,亦可召示世子宽宏之心。”
“哦?这样吗?”明湛佯作天真的眨眨眼,笑问,“老朱有内部消息?”
朱子政累死了,明湛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老朱你去安排吧。再选两家就行了,头一年,倒不必大张旗鼓的。”
“是。”这差使虽然避免不了要得罪人,不过对朱家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藏边贸易许可权的拍卖会择期举行,除了那贵的要死的门票外,一帮盐商们诅咒明湛的心都有了。
朱子肖庆幸自己有个好兄弟,同时大骂蔡家奸诈,“早看蔡家那两个小子不老实,哼,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说让您早些下决心,您偏不听。”朱子政道,“我还没见有人能在世子手里讨得便宜呢?”
朱理明跟着叹气,“是啊,咱们这位世子殿下真是石头里都能榨出三两油来。”云贵二地百族混居,人们对于镇南王府虽然敬畏,不过说起话来显然没有帝都仕子的谨慎。
朱子政瞪眼,“这是什么混帐话,祸从口出,你多大了还如此口无遮拦。”
“叔,您老莫气。”朱理明连忙奉了碗茶,待朱子政板着脸接了,方笑道,“也不只侄儿一人这样说,上次开那什么会,一张门票就要1000两。如今想做藏边贸易还要许可证,又是一笔银子,谁不说世子会想钱呢。”
朱子政道,“嘴里这样抱怨,那就别去分这块饼了,让给别人,人家还知你情呢。”
朱理明笑,“世子这样会算计,西藏人哪是他的对手,藏边贸易肯定是有利可图的。再说了,世子这样聪明,不是杀鸡取卵之人,只要跟随着世子的脚步,虽然会赚的少些,总有吃饭的钱。”
事实上,虽然朱理明许多嬉笑,不少人还真是这样想的。
明湛圈钱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像朱理明虽然心疼要拿出去的银子,不过明湛精于算计,那些藏人怎算得过明湛,想来藏边贸易他们也不会吃什么亏。
故此,凑热闹的人真不少。
朱家有朱子政的面子在,如今还能乐一乐。
周家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周云贵没想到明湛行事如此诡变,当初说的天花乱坠,温文有礼,赏东西说好话,转头就是另一张脸。
不过,商贾出身的周云贵也不会去计较这些,自来,无商不奸。
明湛当初虽然说的比唱的都动听,不过人们并没有承诺什么,如今自然也怨不到明湛头上。
大掌柜恭恭敬敬的回禀,“打听出来的消息,朱家、蔡家、柳家、楚家都将盐矿上交了。”
周云贵微点头,“咱们差了一步。”
“藏边贸易的事儿,太爷是怎样打算的,银子铺子里都备好了。”
周云贵冷笑,“这种机会,断不能错过的。不过多花些银子,咱们周家也不差这点儿银子。去找个脸生的伙计出面,别露了痕迹。”
不论商人们是喜是忧,这些都与明湛无关,他即将面临另一桩麻烦。
他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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