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衍横嗤之以鼻的冷哼出声,终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仰头饮下,他回眸,那双贼亮的眸子如一把燃烧着火焰的箭硬生破空扎入月歌的眼瞳中,月歌一颤,气势即刻矮了衍横一截,有些手忙脚乱,却听衍横冷冷开口,沙音像锋利的刀划在玻璃上:“这是我的小月!”男人是接着上句话来说的这句话,把他的小月比作他爱不释手的红酒,要温柔的对待,细细的品尝,慢慢的发觉,定当——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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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冒牌夜螣今日的举止令人大跌眼球,有点呆头呆脑,似乎什么都慢半拍反应:“什么意思?这和酒有什么关系?啊不,这和我,不不不,这和月歌有什么关系?”
衍横的眼在酒精的作用下,在灯光的映射下,炯炯生辉,灿若星河,眼底似被人撒了细碎的钻石,亮亮闪闪。
他将手中的空杯铛的一声敦在实木桌面上,他一笑,似自嘲,他起身,目含仇视的向着装着月歌灵魂的夜螣走来。
月歌只觉得自己被衍横看的汗毛倒竖,有些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在心底升起。
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不停的眨动着,月歌不会想到他到底要夜螣的形象折损了多少,心中压抑的厌烦感已然到了月歌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他讨厌衍横的气味,十分的讨厌,没由来的讨厌面前的这个男人,若不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定是不会这般龌龊的想要知道衍横会对蠢蛇说什么的。
在很近的距离,衍横停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的对坐姿狼狈的冒牌夜螣道:“我今天只想给你讲个故事。”果然,冒牌夜螣在听到衍横这句话的时候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衍横却没有搭理他,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夜螣’的对面,男人没有抬眼,似乎根本不屑去看对面的情敌。
他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不紧不慢的讲了起来:“这个报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呵呵~呼~”这是喝酒后一般人都会做的举动,似是吐息,把嘴中的酒气吹散出来:“有一对夫妻他们很恩爱,老公爱妻子,妻子同样也爱丈夫,他们就像千千万万的夫妻那般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小日子,可惜啊~天有不测风云,丈夫的小妻子有一天发生了车祸,伤势很重,可丈夫很爱他的妻子,绝对不会对他的小妻子放手,他花光了他们全部的积蓄,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就连他们甜蜜的小窝也卖掉了,倾家荡产也要从死神的手中把他的小妻子抢回来,呵呵呵~呵呵”衍横笑了,月歌清楚的看见男人眼中那若隐若现的泪珠:“老天还是怜爱他们的,小妻子在某一日终于醒了过来,丈夫激动坏了,不停的感谢老天爷把他心爱的妻子还给了他,只可惜,呵呵,只可惜丈夫的小妻子失了忆,忘记了他们过往的一切,无论丈夫怎么争取挽留,无论丈夫如何心痛,他的小妻子说什么都要离婚,她无法接受和陌生的人在一起生活,最后她抛下为她倾家荡产在无数个夜里不眠不休等待她醒来的丈夫挽着别人的手离开了。”
藏在夜螣身体里的月歌听得揪心,隐隐地认为自己不该在坐在这里继续把这个故事听下去,因为他受不了如此脆弱的衍横,他眼中的痛苦、悲伤、无助、孤寂都不是假的,是那般的真实,真实的令人觉得凄美。
02卷:唇齿相依 118 挣扎
猛地,就在藏在夜螣身体里的月歌想要起身逃走时,衍横抬起了他的头,那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藏在夜螣身体里的月歌,男人字字句句说:“夜螣,就算你挽走了月歌,他终有一天会想起我来~如果你不想月歌到时候难过你就该此刻退出,哼~不退出也可以,月歌本来就是我的,我会与你正大光明的竞争!”
衍横说着站起身来,向前迈了一步来到冒牌夜螣的面前,冷冷的对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月歌下了逐客令:“你该回去了,不送。”
藏在夜螣身体里的月歌只觉得自己脑中轰鸣,如果这些话是衍横直接对自己说的,那么他一定会嗤之以鼻甚至觉得衍横卑劣,可惜不是,这些话不是衍横对自己说的,是他对夜螣说的,是他对那条蠢蛇说的。
藏在夜螣身体里的月歌在衍横仇视的目光下,慌不择路的逃离了噩梦般的地方,直到他听见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关门声,他才踉踉跄跄的逃回了自己的寝室。
好乱、好乱,月歌想起了自己在老奶奶水饺店留下的纸鹤,每一只纸鹤上面都有着相同的八个字: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害怕,好害怕衍横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反复重复的梦,那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孩……是衍横是衍横吗?
脑中浮现的是衍横忧悒愁苦的脸,被最爱的人遗忘,那应该是一种痛不欲生、心如刀绞的痛吧?衍横衍横?是我撕裂了你的心吗?是我令你生不如死么?
每当你看见我与蠢蛇出双入对的时候你的心还在跳动吗?你在我身上发现吻痕的刹那,那感觉——是不是宛如淬了毒的钢针被人出其不意地捅入你身体?麻痹盖过了痛楚,意外又不甘。
你疼吗?衍横你疼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疼?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还会觉得疼?
“说~你怎么会从衍横的寝室出来?”有人在黑暗中一把搂抱住月歌颤抖的身躯,不强势,不霸气,完全酸溜溜的味道。
“蠢蛇蠢蛇?”月歌颤抖着在黑暗中摸索着能让他安心的夜螣,他急切的唤着,就像在找寻着能救他上岸的那棵救命草:“我到现在才真的明白,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向前跑,好可怜,好可怜是不是?蠢蛇蠢蛇~~~好可怜是不是?那个强者好可怜对不对?”
“红~~~红你怎么了?别怕,我在呢~”月歌的异样举止令夜螣觉得心慌意乱,是的,夜螣龌龊,他同样听见了衍横口中的这个故事,他亦想到了老奶奶猝死那日他扯下来藏在手心中月歌写着八个字心愿的纸鹤,他隐隐的知道,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红~红~你是我的,如果你想起他也不要忘了溶洞中蠢蛇对你说过的那句话——[若是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蠢蛇,蠢蛇我听了个故事,我好后悔,我不应该假冒你去听的~我希望我没有听到过这个故事,他让我心生涟漪,他让我对你有了松动,我害怕,我害怕我捡起了曾经就会丢掉现在,怎么办?怎么办蠢蛇?求求你不要让我记起来,我什么都不想记起来,呜呜~~”
夜螣,我的心里只有和你过往的点点滴滴,你是一颗被影迷打包送来的蛇蛋,第一眼的印象里你是亮片妹妹,你温柔的唤着我红头绳,你指着水晶吊灯跳脚的傻德行,你对着电视大叫结界的呆样,你为我洗的衣服,你为我做的早餐,你盘踞在窗棂期盼我归来,你抱着我上网,你驮着我在屋里攀爬,你化作秋千任我荡漾,你一次一次泡在冰水中为我降温,你不记恨我曾经拿着斧子对你的伤害,你吃了我专门为了整你做的生牛肉,你拿着被我摇晃的冒泡的可乐冲我拧开盖子,你在雨中为我打伞,我们月下学车,我们电梯拥吻,我们一起烛光晚餐,我们、我们一起做快乐的事……
我忘不掉这些珍贵的记忆,却也无法当做没有听过衍横口中的故事,我忽然明白了麦森每次话中暗示,想到了在老奶奶水饺店他激烈的反驳自己说:知道吗?我怕有一XX会为你平日的口无遮拦感到深深的自责和痛恨。
为什么要怀疑麦森是Gay?呵呵,根本就是自己是对不对?因为自己忘记了,所以你们都要隐瞒吗?
思绪烦乱的月歌轻轻推拒着紧紧搂抱着他的夜螣说:“今晚你回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对不起蠢蛇,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黑暗中,月歌看不见夜螣的神色,他不敢去想是不是自己伤了蠢蛇的心,只听见温柔如初的言语:“好~”然后腰腹被人依依不舍几番留恋的松开,然后床发出哎呀的声音,然后听见离去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又关上,一切都不留痕迹,除了床面上残留的余温。
麦森与伊米同时在凌晨五点半收到了月歌连续编辑的几条短信,内容一致,就是衍横对他讲的那个故事,他缩略后用他的语言给麦森和伊米发了过去。
伊米的反应比麦森快了一步,他有早起的习惯,当即就给月歌拨通了回来:“小月?你为什么给我发这个信息?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伊米言语含糊,似在犹豫也像挣扎,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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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歌不开口,也无法开口,他现在在夜螣的身体里,声音同样也是夜螣的声音,果然伊米急了,有些语无伦次,月歌确定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小月?小月你是不是又开始经常做梦了?小月?小月,你们剧组现在在哪里?我、我过去找你~我觉得你的身体可能出现状况了,你不要担心,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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