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张果推开她,正色道:“三姐,你我既是知交,又是干兄妹。平日你虽然为人热情大方,爱说玩笑话,但品性纯正,行事庄重。还时时开导我既立志修道,就要戒,今晚为何如此放荡?”
胡三姐:“实话对你说吧,今日你母亲要我嫁你为妻。”
张果:“什么?母亲要我娶你?”
胡三姐笑道:“当然!可好么?”
张果:“这,这,你不骗我?”
胡三姐:“三姐何时候骗过你?你母亲见你对蕙姑小姐毫无热情,又见你我如此融洽,说这是前世有姻,今世续缘,配为夫妻,岂不是好?我当然满心欢喜,今夜就来陪伴郎君。”说着,又含情脉脉,一下扑进张果怀里。
张果推开胡三姐,一边去坐在椅上,道:“三姐,你我嫁娶之事,断不可能。虽说你是奉母亲之托而来,但人各有志,你岂不知?”
胡三姐:“三姐请教郎君,‘人各有志’是何解法?”
张果笑道:“三姐如此聪明,又对我如此了解,难道不知我连原配未婚妻都不愿娶,为何?难道还能和三姐有甚苟且之事?”
胡三姐听罢,哈哈大笑道:“张大人之志就是求仙之道。像大人这样娇嫩之体,柔弱之躯,怎受得修仙之苦?再说,你父母二老最大心愿莫过盼你早娶早生,为张家传宗接代。他们望早享儿孙的天伦之乐。”
张果低头叹道:“此乃张果最犯难者。张果欲多尽孝道,也欲生儿育女,报父母养育之恩。然张果修道之心又甚坚,不知如何两全其美?”
胡三姐突然道:“若是我有修仙道行,你肯拜我为师?你肯听我劝导?”
张果正色道:“三姐莫说戏言。若说三姐真是仙人,仙人自有名山洞府,可做的事情也太多,何以有功夫天天和我这凡夫俗子纠缠一起?”
胡三姐变色道:“张果,你休得执迷不悟!今夜若不依我胡三姐,定叫你性命不保!”
张果此时反而从容笑道:“胡三姐,休得引诱威胁,我张果立志已定,你便杀了我,我也毫无悔心!”
胡三姐道:“我不叫你看看厉害,你也不知道!”说罢,手一抬,一柄三寸短剑便现于手上。胡三姐再迎风一晃,剑变成两尺多长。胡三姐持剑在手,对着张果,寒光闪闪。
张果见状,着实吃了一惊,心里道:“胡三姐果然是神仙?但天下可有逼人贪色的神仙?莫不是哪路妖精,前来加害于我?我张果立志已定,死也无悔!”想到此,反而坦然道:“三姐既使果然神仙,要逼张果成苟且之事,张果死也不从!”
胡三姐见他如此坚决,遂转怒为喜,手一抬,收了剑,笑道:“张果果然修道志坚。师父没有看错你!”
张果诧异:“师父,你师父是谁?”
胡三姐道:“张果师父可是文美真人?”
张果点头:“正是。”
胡三姐:“文美真人是我师叔。”
张果:“此话当真?你师父是……”
胡三姐道:“我是受师父之命,前来开导你,察看你,试探你的。”
张果恍然大悟:“啊,无怪那日花园相见,你就以拜我父母为干爹干娘之名,时时来我家走动。但我尚有一事不明,你称是伯府老园丁之外孙女,这又如何说?”
胡三姐笑道:“伯府老园丁已去世多年。你可曾听说过,老园丁有一外孙女?”
张果道:“啊,原来如此。那日花园迷路也是你施道而成?”
胡三姐笑笑:“你说呢?”
张果府,后花园。亭楼上,罗圆问胡三姐:“张果如何说?”
胡三姐笑道:“娘,张果哥怎么会舍得丢开如花似玉,官府家的千金小姐,娶我这个山野乡村的农家丑女呀?”
罗圆道:“三姐总爱说笑话。快告诉我,张果究竟怎么想?”
胡三姐:“女儿说的可是真话。我和张果哥有缘相处,无缘夫妻。张果哥和伯小姐才真正是夫妻缘分。我已把他说通了,你就快快准备娶媳妇吧。我急着喝喜酒呢!”
罗圆高兴地:“三姐真是我的乖女儿!”
伯皋府。后花园。蕙姑在花园闲步,翠儿身边陪伴。
翠儿:“小姐,很快就要婚姻大喜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近日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蕙姑:“翠儿,你是知道的,我对婚姻嫁娶,生儿育女毫无兴趣,却对深山修道想往不已。总想有一天能在深幽的山中修身养性,飞升上天多好。可父母之命难违。他们又对我有深重的养育之恩。没有他们,我又如何能到得这人世间。想着这人生难以两全之事,如何能够高兴?”
说话间,忽然眼前一亮,胡三姐立于面前。
胡三姐上前施礼:“民女胡三姐拜见小姐!”
蕙姑一惊:“胡三姐?你是何家女儿?何故到我花园?”
胡三姐:“民女乃贵府园丁张老爹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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