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城外的鸣金声,隋白山从城头上下来。秦朝云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满头大汗的隋白山。两人相视点头,或许今日本不该出手,但是愤之所至,无物可阻。此时城外进攻已经停止,主将被杀,他们也只能是退后撤兵了。来到小贩的地方,把弓箭还给小贩。小贩刚要接过,吴石在旁边揶揄说道:“隋少侠刚用这张弓射杀了对方的将军,所以现在这陈州城才相安无事了,要不肯定满城尽遭屠杀,你说还留着这张弓有何用。”小贩手一下子停住了,最终缩了回来,眉头微皱,神情庄重的说道:“此弓本是先人驰骋沙场时所用,只是后人们不肖再无能持弓杀敌的热血男儿,只能靠着制作弓箭的手艺,勉强糊口。如今少侠既能拉开此弓,并能再度沙场杀敌,我就赠给侠士,也算是能慰藉先人了吧。”
隋白山双手猛摇,说道:“既是你先人之物,我怎可夺人所爱,更何况,此物乃是难得一见的良弓,价值连城,我是断不能接受。”小贩却执意赠送,看到此,秦朝云在一旁笑了笑,随手退下另一只手上的玉镯,说道:“如此好办,此玉镯本是一对,乃是最好的昆山之玉打造而成,况且是宫中巧匠花心血打磨,我也是无意之中得到,跟了我几年了,如今那一只我除下来挡飞箭的时候射出去一只,还剩下这一只玉镯。既然不能成对,我也不愿再戴在身上。如今就送给你,权当做这张弓的酬劳了。”
吴石看了一眼就惊讶的说道:“看着色泽就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玉佩,价值连城,秦姑娘真是豪气。”不禁充满羡慕和嫉妒的瞟了那个小贩一眼。小贩满是激动的说着:“这位女侠真是太客气了,我怎么收下。”但是却双手颤巍巍的接过了。隋白山知道此玉镯肯定对秦朝云意义很重,但是那只为救自己丢弃了,这只也为了宽慰自己,换给了小贩,不尽满含感激的看着秦朝云。秦朝云微微一笑,对着隋白山说道:“记得下次给我再弄一对我可意的玉镯。”说完转身走了出来,留下一脸迷茫的隋白山。
由于孟楷战死,一时间城外战事停止,城外军队撤退十数里,等待上面的命令,趁着夜色,城池打开了侧门,那些不怕死的就趁着此时急忙的出城。本来隋白山是不想跟吴石一块走的,他是满心里看不上欺软怕硬的吴石。可秦朝云说当初她假扮古家少奶奶的时候,也曾经得到过他们的帮助。如今算是照顾着他们回到金盛镖局,倒是还了人情,况且,金盛镖局在徐州地界人脉极广,回到徐州倒是可以让他们帮忙寻找古山他们。
出城后倒是比想象的容易,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小路,中间遇到几队散兵游勇的也被打了。除了吴石外,金盛镖局这边还有一名镖师跟十几个趟子手,这样辗转三天后,当进入徐州地界,看到戒备森严的徐州城头时,于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让镖局这些人无不激动不已。
经过守城军士的简单盘问后,他们顺利进城,不过却也从军士口中得知,昨天傍晚,黄巢军亲自挥军,率大齐军主力部队,联合投降黄巢军的蔡州节度使秦宗权,重新围住了陈州城,誓要血洗陈州城,为孟楷报仇。于是开始了长达九个多月的陈州围城之战,不但未能攻拔其城,反而因胶着坚城,坐失战略反攻良机,给朝廷调集各路精锐之师围追黄巢部队造成了机会,从而导致大齐军的总体失败,此乃后话。
吴石他们顾不得回家,兴冲冲的赶到镖局,能从陈州死里逃生,足以让他们好好的跟老镖头邀功了。可是刚到金碧辉煌的镖局门前,霎时间被满眼的白色丧幡晃了眼,再看守门的老黄他们也是一身白色孝服,满脸悲戚,霎时间一阵天旋地转。吴石他们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一下子扶住刚反应过来的老黄他们,泪如泉涌,声音颤的问道:“老黄,这是,这是谁的丧事。你说,这是谁的丧事。”老黄他们也是老泪纵横,这般大的丧事仪仗,不说自明了。
吴石悲愤的吼道:“那老镖头是怎么死的,你说。”老黄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知道,不过,不过听仵作说是中毒而亡。”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隋白山跟秦朝云被安顿下来,虽然整个镖局都是一片肃穆,这几天已经有人6续的的来拜祭灵堂了,但是日常的镖行业务还是正常进行,现在金盛镖局是由副总镖头顾峰照顾着。这顾峰当日也是同样中毒,只是后来在涉死一线上,捡了条命回来。他是吴老镖头的结拜兄弟,四十多岁,长得是十分魁梧雄壮,手下也有真东西,一套磨黄锏跟分水掌也是让他纵横江南道,此时他正在跟几个过来吊丧的江湖豪客说着话,看到隋白山跟秦朝云在上香拜祭完,赶紧过来拜会。隋白山看到顾峰虽然神情悲戚,倦容满面,但是却英气逼人,精明干练。顾峰嗓音低沉的抱拳说道:“承蒙两位相助,吴石他们才能逃出生天,金盛镖局感恩不尽,只是现在适逢吴老爷子被人下毒残害,招待不周处还请两位担待,若是两位不忙,就在此多待几天,听吴石说,两位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老镖头丧期过去,我们必将全力相助。还请担待。”
秦朝云接口道:“还请顾镖头节哀,我们不着急。只是不知道顾老镖头是被何人所害,难道还没有一点线索。我从小就听伯伯父亲他们谈论起顾老镖头,甚是敬佩,只是竟无缘再见。”说完满脸戚容。
顾峰说道:“还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内部奸贼所为,我也差点跟随老爷子去了。但是所中之毒倒是查出来了,是阿芙蓉。”
“阿芙蓉,怎么没听过此种毒药。”秦朝云疑惑的问道。
“仵作告诉我,说阿芙蓉实际上是医家的药物,来自于遥远的大食国,期初是有安神、安眠、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功效,但是绝不能长期服用,若是长期使用就会,就会上瘾。而如果一次食用过多就会喘不动气,迷迷糊糊的死去。我也是半只脚踏进坟墓,好不容易才出来。”顾峰说道。
秦朝云故作惊讶的说道:“原是如此,只是顾镖头当真是福大命大,死里逃生,后福无穷了。现在金盛镖局只能全靠你主事了,当真是辛苦。”
顾峰没说话,眼神盯着秦朝云看了一会,悻悻的说道:“秦姑娘话里有话,老夫听不懂,不过老镖头尸骨未寒,只有找出害他的奸人,才能告慰老镖头的在天之灵,失陪了。”说完就转身了。
隋白山问道:“你为何这样激怒他,难道你怀疑是他害死老镖头。”
秦朝云望着走远了的顾峰说道:“我还不确定,不过你想,若是老镖头不在了,谁会得到最大的好处?”
刚说完,门口一阵耸动,只见一个身披重孝的年轻人,一路踉跄的走到灵堂前面,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令周围的宾客无不感怀落泪。秦朝云悄悄的拉着隋白山出来,一边在镖局转悠着,一边想着什么。镖局现在到处是人,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也挺难。正巧,看到吴石在厢房外训斥着那些年轻的趟子手。吴石抬头看见隋、秦二人,立马凑过去问道:“不知道二位侠士在此可习惯,这几日实在是太多事情,怠慢了两位。老镖头这一走,我的心呀还没适应过来。还请见谅”说完,眼中尽是悲戚。
隋白山本来反感此人,但见到他竟如此感恩重情,倒是大大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说道:“吴大哥,言重了,老镖头在天有知,也不愿见到你们这般悲伤的。”吴石略微调整后说道:“是的,老镖头对我们每个人都恩同父母,定是不愿见到我等这样消沉的。但是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狗贼害了他老人家,我们定会让他碎尸万段。”
秦朝云看到此,问道:“老镖头走的这般急,那镖局往后谁来打理呀。也没见到老镖头的子嗣呀。”吴石答道:“本来老镖头是有个儿子的,可是这个儿子不学好,跟一个青楼女子好上了,老镖头屡劝不听,一气之下断了父子之情,把少爷给赶出家门,少爷就自己远走他乡。后来,老镖头也多次当众说过,再过几年,自己干不动了,这镖局就交给顾镖头,是以现在镖局是由顾镖头来打理。”
听到此,秦朝云倒是很意外,这样顾镖头就没有理由要谋害老镖头了,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还是能等得起的。秦朝云又问道:“那灵棚中现在重孝大恸的是何人?”吴石略一沉吟说道:“定是少爷回来了,我还没见到他。之前听镖局中人说,少爷前几天回来了,不过似乎少爷还是不忘那个青楼女子,父子还大吵了几次。那女子似乎还找到老镖头胡闹过,被老黄他们给赶了出去。”
“哦,是这样啊,那你能告诉我那女子现在是在哪里?”吴石很纳闷秦朝云的用意,不过还是打听清楚后告诉了他们两人。
在徐州城最大的花柳之地,十里春风楼上,秦朝云一身男装正跟浑身不自在的隋白山对饮闲聊。看着隋白山的窘样,秦朝云不禁笑的花枝乱串。看到秦朝云取笑自己,隋白山故作愤怒状说道:“你倒像是这里的常客,看你扮上男装迷得那些姑娘们,我们还没点什么东西,就让她们借故过来送吃食茶水套近乎的,给摆满了一桌子,倒是真省钱了。待会儿给你叫几个姑娘,看你今晚怎样应付。”说完也不禁笑了起来。秦朝云越是看到正经的隋白山,越是心中喜欢,但是还想继续逗逗他,就粗起了嗓子喊到:“老鸨,快过来。”
一会儿就过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如果说丰乳肥臀是形容女子身材恰到好处的话,那这个老鸨子就是****巨臀,当真是走几步路都能走到酸痛。但是气喘吁吁的老鸨子一看到秦朝云,一下子两眼冒光,来了劲头,死死的盯着看,恨不得一口子吃下去。秦朝云也不答话,扔给老鸨子一锭金子说到:“老鸨,给我对面的兄弟给叫几个姑娘来,伺候的我兄弟高兴了,还有重赏。”隋白山一听,“霍”的一下子站起来了,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要找,你,你自己找,我,我不用。”说完两手跟拨浪鼓一样,窘迫难当。
看到此,秦朝云肚子里笑到抽筋,看到已经折腾够隋白山了,就收敛笑容跟老鸨子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让你们这边的漪红姑娘出来陪我们唱个曲吧,我们可是慕名而来呀。”
听到此,老鸨子倒是怔住了,结巴的说道:“漪红姑娘呀,她,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接客了,更何况现在她的嗓子也不行了,接不了客。”秦朝云故作愤怒的说道:“怎么,我兄弟俩巴巴的从北方来,就是为了见见漪红姑娘,几年前一见甚是难忘。难道现在不让见,是因为我给的钱少吗?”说完又扔出一锭金子,不过金锭上使了手劲,一下子飞出深深嵌进老鸨子面前的木头柱子里面了。这下子老鸨子吓呆了,尖叫一声,哆哆嗦嗦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秦朝云恶狠狠的说道:“快点叫去,不然我拆了你这十里春风楼,把它变成十里灶台。”老鸨子赶紧答应下来,着急的跑去了。
隋白山看到秦朝云时喜时怒的俏模样,终是呆呆望着她,秦朝云也不恼,甚至是高兴让他看着自己。就这样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个女子的轻巧细步,慢慢朝这边走来。隋白山跟秦朝云一起抬头看向来人,只见来人袅袅婷婷,身材细长,鹅蛋脸,一双眼睛甚是勾人,只是粉黛略多,不见本人肌肤。只听她盈盈下拜说道:“漪红见过两位大爷。”
秦朝云也不多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就是漪红姑娘,我问你,吴家的少爷现在在哪里?你是怎样下毒害死吴家老镖头的。”这几句话,一下子把个漪红吓得面如土色,刚才的仪态万方瞬间消失,浑身哆哆嗦嗦的尖叫着:“不是我,我没有害过人,不是我,不是我。”转身就要走,被秦朝云一把拉住。漪红没挣扎几下,突然晕倒在地。
这下子倒是让秦朝云尴尬了,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她,看看能不能诈出点东西,没成想此人如此娇惯,只得喊了老鸨子过来。老鸨子见到漪红晕倒在地,也是甚是惊讶,一边扶起晕掉的漪红,一边口中低声的咒骂道:“让你天天吸,非让那阿芙蓉把你给弄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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