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的动作突如其来,她一面“凶巴巴”的说出这句话,一面伸手抢过了赵云屹手中一动也没动过的窝窝头。
手中冷不丁一空,赵云屹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并不恼,而是冷冷反问道,“你如此义愤填膺,看来是想出了好法子了?”
柳茯苓抓过那窝窝头,手中却已经拿不下了,结果窝窝头被她尽数捧在怀里,她口中还咬着一小瓣,如今塞在嘴巴里鼓鼓囊囊地,说话都有些囫囵。
“……写奏折加急送到京城,送进宫里去。”柳茯苓艰难地咽下那干巴巴的窝窝头,声音有些清脆,“云州县城距离京城不过一日的距离,此事若是坐视不理,必将酿成大祸。”
月光笼罩在马车上,两边的车窗帘子被风吹开,外头可以听见“咕咕”的鸟叫声,周围都是树林,被风吹得沙沙响。
车轮滚动,外头依旧是一片漆黑,他们走的是山野间的小路。
柳茯苓目光灼灼的看着赵云屹,她极认真的看着赵云屹,似乎很想将话语说得严肃些,只是她的字句一个个从她的口中吐出来,便是柔软温和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即便如此,赵云屹依旧与她目光对视,听着她温柔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他的耳廓。
“您是太子,未来的皇上,小女子今日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若是此事都能坐视不理,任凭耕者无田,百姓流离失所,日后如何治国?甚至……还有没有国可治。”
柳茯苓这些话说完,便没有再继续说了,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赵云屹的态度,心中依旧还带着几分期盼。
是的,她的心中是有期盼的,并且那期盼的情绪还不在少数。
跟在赵云屹的身边,她多多少少对于他有了些了解,若说他真的坏得无可救药,那倒不见得,他只是善于气人,且喜欢耍些手段罢了,平日里那些属下对他也极为忠心,即便他脾气不好,身体不行,在皇上面前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却依旧能够跟在他的身边,可以见得他御人有方,且值得拥护。
她虽已经是乐伶,却也希望,自己如今跟随着、耗费了时间的人,是未来的明君。
赵云屹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面色一直很严肃,他沉静了半晌,却在柳茯苓满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缓缓笑了起来。
柳茯苓眉头一动,正想皱眉,却发觉他的笑声并不是她原本以为的嗤笑或嘲笑,而是带着真正的笑意,笑得他轻轻咳了咳,道,“没想到,你身为乐伶,身为女子,却比大部分男子都要看得开阔,看得直接。”
这句话,对于赵云屹这样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一句极难得的夸赞了,柳茯苓闻言,却轻声道,“实际上,有很多女子,比我还强许多,看得也更加明白,她们身陷囹圄,无法脱身,连最寻常的日子也过不得,更何谈涉足这些事情。”
赵云屹挑眉,明白她指的是何人。
2年前的那一场灾祸,让多少人沦落至此,甚至到比柳茯苓更加糟糕的境地,他也是知晓的。
那是一场无妄之灾。
若是没有那件事,柳茯苓如今恐怕……已经如寻常及笄女子那般,寻了个好人家,成为人妇。
赵云屹看了看她如玉般的侧脸,睫毛轻动,终于开口解释道,“此事如今写成奏折,也送不过去。”
“为何?”柳茯苓皱眉问。
“这东西按寻常渠道,根本送不到父皇手中。”赵云屹缓缓道,“如今的掌印和秉笔太监,都不是我的人。”
柳茯苓这才想到宫中的这层关系,她终于皱眉低下头,知道自己还是太过头脑简单了。
“我有其他法子可以送到父皇手中,只是,如今证据太少,你觉得,就这些浅显表面的东西,一介村妇简单的话语,父皇就会因为这些而降旨,处置如此多的官员?”
柳茯苓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的手环抱着怀中的窝窝头,轻舔了舔嘴唇,缓缓道,“殿下,是我……妄言朝政。”
赵云屹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的,他毫无恼怒的情绪,看着她抱着一怀抱的窝窝头,垂着脑袋,反而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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