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戎收回视线,拉紧缰绳,他今日一定要冲出去,哪怕只剩他一人,哪怕只剩一口气。
他相信此时起的大雾,就是天在佑他,他命不该绝。
席姜眼见前面护在宋戎身边的兵士一个个落马倒下,在看到阿抬也落马后,她心里踏实下来,今日就是宋戎的死期。
可惜意外就发生在这一刻,从西边冲过来一支队伍,看衣识是宋戎的人,但这怎么可能,城中宋戎暗中送进去的宋家军,这时应该在被席亚看管着。
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颜繁带领的救援军,但以他们做的准备这也不应该,除非席铭那里出了错,可席铭不会也不该出错。
“小心!”席觉大声提醒席姜。
席姜回神,专注应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宋戎惊讶于那支冲出来的“宋家军”。他敛下惊诧,最后看了一眼自顾不瑕的席姜,在她成功躲掉一击又迎来新一轮的博杀时,他心头一紧。
随即一激灵开始唾弃自己,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怕她死掉吗?!会的,她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要死在他的手里。
宋戎回转了头,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这条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抛弃杂念全力以赴。
席觉在提醒过席姜之后,又开始一言不发,但他始终跟在席姜身边,在砍掉四个围攻他们的敌人后,他道:“撤!”
席姜不说话,她紧咬牙关,他知她不甘,他瞪着她,厉声:“席姜!撤!”
她已看不到宋戎,他被淹没在大雾中。
“撤!”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追击宋戎的席家军调转了方向。
雾好像更浓了,她只能下令,撤向大营,在那里汇集。
席姜只听得到风声,感受到一直跟着她的席觉的呼吸,除此,她并不知道她四周还有什么。
一道亮芒从她眼前闪过,那些人又追了上来,现在她知道了,她的四周还有敌人。
一边跑一边打,虽席姜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应对,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想,这不对劲,这些宋家军不该去保护宋戎的吗,为什么要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不知这样跑了多久,席姜已迷失方向,她只知道,每次回头,都会听到席觉在说:“我在。”
直到席姜听到水的声音,大溪城,城与山之间有滦水,他们这是跑到了这里,那是真的迷路了,大营与藕甸城都不在这边。
除了水声,席姜还听到了身后追赶的马蹄声,若不是宋戎的一千士死得没剩几人,若不是胡行鲁与阿抬均已落马,她会以为她入了宋戎的圈套,要被他活捉。
不知是雾气还是累的,席姜连睫毛都是湿的,每一次呼吸,充沛的水汽都让她有一种水是有味道的感觉。
“小心!”席觉第二次提醒她,与此同时,席姜被席觉抱着从马上落下,并没有想象中落地的疼痛,他们一起落到了水中。
好在席姜与席觉皆会水,只是滦水不是静湖,它有水流有暗礁,席觉抓着席姜,从落水开始不曾松手,好几次都是他拉着她躲避了暗礁与明石。
待顺流漂到了平缓一些的地方,席觉双手呈环抱席姜的姿势,防止她呛水。席姜这时才知,他的耐力与水性竟是这样的好。
终于到了平滩区,二人爬上了岸,席姜在保证了头与身子露出了水面,腿与脚还泡在水中时就不动了,她已用尽全力,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席觉还有力气,他稍缓一会儿,把席姜抱出了水面。然后就开始找东西生火。一夜折腾,虽快天亮了,但涧中寒湿,可能会有来喝水的野兽在附近出没。
上游,一直在追击着席姜的队伍停了下来,浓雾中,这些人的眼睛像是有拨开云雾的本事,完全不受大雾的影响。像他们刚刚在席宋联军与藕甸的那场大战中,以雾中迷路为理由完好无损地投降于席家军的同伴一样。
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投降,他们由章洋的副将带领着,在执行完主上给的任务后,消息在了雾中,朝着西围行去。至此,陈家军一拨将会留在席家留在席觉身边,一拨去了西围。
绵长的山涧中,席姜躺在树下小小的一团,她睡着了。在睡前,她知道是席觉把她抱到了树下,她看着他生火,看着他安然地坐在火边烤火,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继而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席觉听着她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
他嘴角噙起一抹笑,这就是他的私心。被章洋所不解的,他为自己争取到的与席姜的独处时光。
他算过,无论他们走出这片山涧,还是有人来接应他们,都需要至少七日以上的时间。
藕甸与大溪之间的这片密林多雾,副将鲁迎一直在带着一批人在林中做着训练,如何在大雾中判断方向,以及快速行进。
只是席觉自己都不知道,这项本事最后被用来满足他的私心,被用到了席姜身上。
席觉在是否要帮她杀掉宋戎一事上犹豫了,放在以前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宋戎苟延残喘比死了更有利于他,但他给章洋下命令时还是犹豫了。
他清楚地知道是因为席姜,只因为她恨宋戎,她想让宋戎死,他就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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