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一个同学,在谈骁在京城的高中任教,我是在他那打听过来的,只知道好像是谈骁亲眼目睹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跳楼自杀,他受到的打击很大,休学一年后转入的苏中。”
阮晋文把他知道的大致情况跟阮珥叙述了一遍,而后叹了口气:“你爷爷当初去世走得那么安详我还难受了好一阵,更别提他才十几岁,眼看着重要的人以那种方式死在自己面前。”
卢绾早就停下了收拾,听完后也是一阵唏嘘:“现在看着那孩子可一点都不像有过这种经历的。”
“他本身性格就挺好的,生病的那段时间又是吃完又是治疗,胖了不少,人也提不起精神,其实他一直在努力抵抗。”
身为父亲,对于拐走自己女儿的臭小子充满不屑,但是身为老师,谈骁绝对是阮晋文带过最优秀的学生中最顶尖的一个。
“这孩子挺有毅力的,药物还有心理医生对他的作用不大,他来苏中的第二个学期就不接受心理治疗了,能走出来靠得是他自己。”
身份不同,感情不同,产生的情绪自然也不同。
阮晋文是谈骁的老师,提起他的过往感慨又骄傲,卢绾站在准丈母娘的位置,听闻这些事情会有些出自对小辈的心疼,但是她毕竟才认识谈骁,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唯独阮珥,得知他的遭遇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即便阮晋文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光是“他得过一场病”这几个字就足够她一阵闷疼。
“诶对,说起来有件事还挺有意思的,你们俩还挺有缘分。”阮晋文放下茶杯,拍了下大腿:“你记不记得你在高中的时候,特别爱吃苏中商店里的一个冰激凌?”
阮珥点头:“记得。”
“谈骁回京城回得特别突然,大半夜发了条消息告诉我要走了,还在咱们家门口放了一箱子那个口味的冰激凌。你回实验之后,隔三差五就让我买冰激凌带回去给你,后来我不是跟你说停产了不买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哪找到的。”
阮晋文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送自己一箱子冰激凌的意义是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冰激凌最好吃?还便宜?我收了还没负担?”
阮晋文嘀嘀咕咕再次猜测起谈骁的用意,阮珥却沉默着,有什么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她没能及时抓住。
阮晋文放弃了,对阮珥道:“你改天问问他,送那冰激凌到底什么意思。”
随即又夸起他来:“这孩子真挺好的,每年我收到的茶叶还有你妈贴的风湿膏,都是他寄来的,但都是匿名,估计是怕我找到他还回去。”
阮珥“蹭”一下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不等卢绾和阮晋文问些什么,她便冲向了玄关,鞋子都没穿好,随便趿拉着夺门而出。
卢绾反应过来后追到门口:“去哪啊囡囡?”
“找谈骁。”
电梯在一
楼,上来还要费些时间,阮珥甚至等不及这几秒钟,匆匆奔去楼梯。
“真是女大不中留。”阮晋文幽幽地向卢绾抱怨:“你是没没看见我说谈骁那些事情的时候,她那心疼的表情。”
-
阮珥一路跑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说了谈骁公寓的地址。
分别前,他说过他回家补补觉,晚上酒吧还有演出。
走马观花似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阮珥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构想着谈骁生病时候的样子。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处在同一个地方,看过同样的风景,听过同一个教导主任的唠叨,甚至有可能无意中对视过,但是为什么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交集。
紧握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谈慕笙发来的消息。
阮珥点开。
看到了一张边角都有些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靠近镜头只留有半个身子的男生身材微胖,穿着苏中的校服,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五官每一样都很出色。
他紧挨着照片边缘,另一边空出多一半的面积,拍到了一个穿着实验中学校服的女生,她扎着高马尾,边笑边对着另一个方向傻乎乎的比划着剪刀手。
照片上的女生,阮珥熟悉至极。
那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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