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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第1页)

不怕贬仰了笑傲乾坤。现在看来,敢情师嫂所说当真是有几分根据,并非全无所指?蓬莱魔女又不禁心中酸楚,暗自思量:“莫非这个名叫阿霞的女子,就是笑傲乾坤心上之人?他为色所述,也就顾不得她是玉面妖狐的姐妹了?”想至此处,蓬莱魔女几乎就要回头……山风吹来,夜凉如水,蓬莱魔女心头的郁闷烦躁,也似被这一阵风吹散了,停下步来,又不禁哑然失笑。暗自想道:“我是做什么来的?不是为了侦查那可疑的金国奸细,和会会江南的绿林人物吗?我当初来时,井未想到这里会遇上笑傲乾坤、我又岂可因这偶然的事情,打消我原来的计划?”再又想道:“华谷涵和我不过是个慕名的朋友,彼此还未曾正式见过面呢。那次在桑家堡碰头,我一来,他就走,一句话都未曾交谈,说来根本未算得上是已经相识。他和那‘阿霞’是亲近也好,是疏远也好,却又与我何干?”这么一想,登时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继续向前走。

但,虽然如此,蓬莱魔女仍是不免有点怅惘,华谷涵送她那只金盒,藏在她的身上,盒中有着一对红豆,这一对红豆,曾经撩起过她多少情思?情思惘惘之中,华谷涵那两句诗:“弹剑狂歌过蓟州,空抛红豆意悠悠。”尚依稀在她耳边余音袅袅。蓬莱魔女心里叹了口气,想道:“他有了心上之人,却又为何送我红豆?即使他为人如何正派,却总是用情不专了。唉,不过好在我还未受他的骗,管他是薄幸也好,真情也好,我来意不再理会他也就是了,又何必多管他的事情?”可是,当真以后就可以不再理会华谷涵的么?“我父母的下落,我身世的疑团,可还要等待华谷涵来解答呢。也罢,见还可以见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也就是了。”

蓬莱魔女正自心事如潮,左思右想,忽听得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有人说道:“际没有听错吗?真的是金铁交呜之声?”另一人说道:“绝没听错,快快去看。”前面那人道:“来的若是敌人,决不会未曾进庄,便先动手。今日来祝寿的各路好汉都有,说不定客人之中木有宿怨的,碰上了头,自己打起来了。”后面那人道:“你这样猜想也很合理,不过总要去查究查究。”蓬莱魔女这才知道,她刚才和那女子一场恶斗,已经惊动了千柳庄的巡夜人。蓬莱魔女霍然一惊,心道:“千柳庄虽不是龙潭虎穴,但我孤身探庄,可总得分外小心才对,可不能再分心神想那些无谓之事了。”她轻功超卓,听得那两人的脚步声大约还有十数丈的距离,立即飞身上树,那两人从树下经过,丝毫没有发觉。

蓬莱魔女续向前行,借物障形,蛇行龟伏,一路上避过几拔搜查的人。这条山谷狭窄幽深,走了七八里路,才到庄前。只见千柳庄依山修建,山坡上下,柳树如林,山岗秀草没腔,山上还有一个小湖。蓬莱魔女心道:“此地风景如此秀丽,可惜庄中住的却是一个恶霸。”当下就跳上一棵柳树,准备从一排排的树梢飞过,偷入庄中。

蓬莱魔女飞身上树,严如一时飘坠,落处无声,树枝都纹丝不动。她以“金鸡独立”之势,脚尖轻点树悄,独立枝头,翘首四望,先察看周围形势,只见西北角k,树木婆婆,繁枝密时之中,透出点点星星灯火,又隐隐听得管弦丝竹,细乐声喧。

蓬莱魔女心道:“是了,那边想是花园,这千柳庄庄主正在园中夜宴。”

心念未已,忽见一棵柳树,无风自摇,倏然间一条黑影腾空而起,一溜烟地直奔西北角而去。蓬莱魔女眼利,眼介一瞥,立即发觉这个背影正是日间曾向她盘问过的那个金国汉子,那个她疑心是奸细的人。

蓬莱魔女吃了一惊,心道:“果然他也来了。但他为何也要如我一般,潜行入庄?”蓬莱魔女未摸清这人底细,又疑心他是武林天骄的朋友,一时之间,倒也不敢造次,暗自思量:“他潜行人庄,看来不是千柳庄一伙的了,不知有什么图谋?我若是现在追上去拿他,只恐打草惊蛇,两人行藏都要败露。若然他并非奸细,我岂不坏了他的事情?而且我也还不宜就在此时露面。”蓬莱魔女盘算得失,遂打定主意,不先惹事,伺机侦察。

转瞬间那条黑影已没人繁枝密叶之中,蓬莱魔女施展绝顶轻功,从一排排的柳树梢头飞过,当真是轻如柳絮,翩若惊鸿,宿鸟无声,片时不落,人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地就到了西北角的围墙之上。

下面果然是一座大花园,园中正在夜宴。这花园依川修建,占地甚广,亭台楼阁,假山树木,垦岁棋布,端的是气象不凡。

园中灯光相映,花影缤纷。原来在园子当中,几百株柳树上,都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每一株又悬有一盏纱灯。园中有条人工开凿的小河,东西横贯,两边石栏上又挂有数十盏水晶玻璃的各色风灯,点的如银光雪浪,明如白昼。

当中有一片广场,两边摆有兵器架子,是千柳庄的练武场。场上临时搭有一座戏台,正在演戏。但合下却没有人。原来在广场周围,有许多亭子,每一个亭子里都摆有一桌酒席,客人们正在一面喝酒,一面看戏。蓬莱魔女心道:“这柳元甲倒是真会享受。如此排场,公侯人家,也比他不上。但却不知哪个是他?”

幸亏山坡的一角,树上却没有点灯。想必是因为离园中心太远,所以布置也就较为疏简。但还是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来往巡逻。蓬莱魔女摘下一片树叶,轻轻一弹,将一头大鸟惊起,引开了那几个家丁的注意,立即使从树上溜下米,躲到一座假山背后。那几个家丁,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眨眼之间,已经有人偷偷进了花园。

蓬莱魔女藏好身形,只听得一片乱哄哄的闹酒之声,“祝柳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一杯酒请你干了。”“柳翁,我这杯酒是代表人湖十二家兄弟敬你的,你焉能不喝?”“太湖王寨上的洒你已喝了,饮马川的酒你若不喝,那不是厚此薄彼了吗?”

莲莱魔女又把眼望去,只见一大群人正挤在中间的一个亭子里,围住一个清矍的老者敬酒,看情形这老者自是做寿的主人柳元甲了。亭中酒杯纷举,暄喧嚷嚷,亭外还不断有人络绎而来。

柳元甲笑道:“多谢告位好朋友盛情,只是我酒量再好,也难以和各位一一干杯,不如彼此各尽三杯,好吧?”众人嚷道:“柳翁海量,即使不能每人干杯,最少也要一席一杯!”有个客人醉态可掬,还在乎舞足蹈嚷道:“柳翁,你就帮帮我的忙吧。

我和人赌了一千两银子,赌晰你小会喝醉。你就显显神通,让他们大开眼界吧!“柳元甲笑道:”这不是耍我献丑么?宁可你输这斗两银了算我的好了。“那客人说道:”柳翁,我知道你有这个本领,输一千两银子事小,却别要我输了这个面子。“

喧喧嚷嚷之中,忽听得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说道:“让我来做个调人吧。今日柳翁寿诞,各方豪杰,不期而会。我有一个提议,不如由诸位各显一项绝技,作为祝寿的礼物,这不是比敬酒更有意思么?”蓬莱魔女听得心头一震,原来说话这人,正是祁连老怪金超岳。蓬莱魔女暗自寻思:“我只道柳元甲是雄霸一方的大豪,哪知还不仅如此简单,他竟是私通金国的一个大奸贼!嗯,我这次倒是料敌不足,轻入虎穴了。”接着想道:“不知笑傲乾坤华谷涵可也来了?他若在此,可以对付这个祁连老怪。但还有那个名叫‘阿霞’的女子,和那个金国汉子,却还不知是敌是友?今日之事,是吉是凶,实难预测了!”

金超岳此言一出,宾客纷纷叫好,但却有人说道:“这么多人,若然各显绝技,这一席酒,岂不是要喝个三天三夜?”又有人道:“献技祝寿,这意思倒是不错,但却有点不大公平。

……“这人话犹未毕,金超岳己接着笑道:”我的话尚未说完呢。

礼尚往来,客人献技之后,主人当然也得露他一手,让我们瞻仰瞻仰柳翁的绝世神功!“柳元甲笑道:”金老哥,说到绝世神功四字,只有你老哥可以当之无愧。你给我脸上贴金,却叫我怎敢承受?“

蓬莱魔女吃了一惊,心道:“这老怪眼高于顶,即使他要谄媚主人,也无须奉送这样的一顶高帽?难道这千柳庄庄主果真是具有绝世神功么?”正是:豪气干云心要细,须知处处有能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百步传杯惊四座 一技秃笔戏渠魁

宾客们也都暗暗吃惊,心中但是想道:“这姓金的在头儿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柳庄主竟对他如此恭敬,甘拜下风。即使这是柳庄主的谦虚,也无须如此过份。难道这老头比当真是只有绝世神功,足以与柳庄主并驾齐驱?”原来这些人都不知道金超岳的来历,见柳元甲请他坐在上座,早已是觉得稀奇了。这时又听得柳元甲对他如此奉承,更是惊异,好几个客人便不约而同他说道:“今日幸会高人,务必要请金老先生也露一露绝世神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金老先生,你别似姜太公封神,只忘了自己了。”金超岳笑道:“这是柳庄主和我开玩笑的话,可当不得真,不过各位既然盛意拳拳,小老儿自然也该敬陪未座,请各位指教。这献技祝寿之议,是小老儿所倡议的,就当作是抛砖引玉吧。”

柳元甲和金超岳都答应了,众宾客意兴更豪,太湖十二家的总寨主王宇庭说道:“今日之会,江南的各路英雄好汉,差不多都已齐集于此了。人人都有惊人技业,若然每人都露一手功夫,虽然可以大饱眼福,但只怕这一席酒当真要喝个三天三夜了。不如就席次安排的位置,分为东南西北四区,每区推出一人作为代表,给柳庄主献技祝寿,诸位意下如何?”众人部说此法甚好,西区的客人便即异口同声地叫道:“我们这一区当然是由王寨主代表祝寿,请王寨主当仁不让。”王宇庭哈哈笑道:“这可不是叫我作法自毙了么?”宾客叫道:“王寨主,你这话可说得有欠思量了,大伙儿拥你出来向柳庄主献技祝寿,这是光彩得很的啊。”不是西区的宾客也叫道:“是啊,咱们都素仰正寨主神针刺穴的稀世功夫,你一来给柳往主祝寿,二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这正是一举两得啊!王寨主你就别推来让去了。”

蓬莱魔女心道:“这厮擅长的功夫名为‘神针刺穴’,那想必是打梅花针的高手了。”王宇庭推辞不掉,笑道:“小弟这点微未之技,本是不敢献丑,但为了向柳庄主略表敬意,也只好拿出来博柳庄主哈哈一笑。小弟刚才说错了话,自罚三杯。”

东边一个和尚站起来笑道:“你们怎么找到出家人身上了?”永边的客人乱哄哄地嚷道:“龙隐大师,你的无相掌力人人都知道是神奇莫测,但究竟是如何神奇,我们却还有待见识,王寨主都已答应,你也不好推辞了。”“你不出去,咱们这一区就没人给撑面子了。”这和尚推辞不掉,只好走出场来。蓬莱魔女从假山背后偷窥出去,见“龙隐大师”浓眉大眼,满面横肉,心道:“看来是个不守清规的凶僧,但这无相掌力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却也没有听过。等下倒要仔细一瞧。”

东西两区都是一致推举某一个人,南区却提出两个人来,起先提出的是“闹海蚊”樊通,樊通连连摇手,说道:“我二哥在此,我焉能悟越?”众人吃了一惊,心道:“樊涵威镇长江,却不曾听说他有结义的兄长?”问道:“樊舵主的二哥是……”有几个知道的连忙说道:“南宫先生也来了么?啊呀,樊舵主何不早说?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惜尚未识得,快请出来相见。”

跟着便有人介绍道:“南宫先生便是名列中原四霸天之一的南宫造前辈。他来到江南也有好几年了,平时无缘拜谒,今日真是幸会了。”蓬莱魔女这才知道,原来樊通的把兄就是南山虎南宫造。心道:“他是珊瑚的仇人,等下我倒替珊瑚妹子多加注意,摸一摸他的武功底子,好叫珊瑚妹于得报大仇。”南区离蓬莱魔女藏身之所较近,蓬莱魔女看见樊通的神情似乎颇为沮丧,又不禁心中一动,想道:“这厮被金国水师掳去,想必他是因为曾受此辱,故而直到如今,还似个斗败的公鸡。金虏将他放了出来,看来多半是他已经对金虏臣服了?但他这副神气,却又似为了曾受挫折而耿耿于心,而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这厮在长江上将我谋害,敢情是因为南宫造的原故?”接着又想:“樊通的二哥是南山虎,大哥却又不知是谁?东海龙和南山虎早已分道扬镳,邪正殊途,谅来这个大哥决不是东海龙。”

“南霸天”南宫造的名字一提出来,果然人人都识,便都改口推举南宫造做南区的代表。原来南宫造到了江南之后,虽有几年十的也是黑道营生,但他却从不“安窑立柜”(纠众占山,自为寨主之意),而是独往独来,做个独脚大盗。江南的绿林中人久闻其名,却很少人曾见过他。

南宫造站了出来,是个短小精悍的汉子,声音却如洪钟,说道:“樊贤弟,你怎的把这差事推到我的身上来了?座中多少高人……”樊通道:“二哥,我是想趁此机会,请你和江南同道见观面。而且你武功远胜于我,你不出米,却叵而要小弟献丑么?”南宫造笑道:“你我弟兄,你何必在众位朋友面前,给我脸上贴金?再说武功深浅还在其次,我却是个外路人呢。”众人纷纷说道:“南宫先生,你这话就小时了。你虽然不是江南人氏,但到了江南,也就是咱们一个路上的朋友了。何分彼此?”樊通也说道:“今日到来祝寿的人,也不尽是江南豪杰。二哥,你就爽爽快快地出去吧。”众人早已听出那金超岳不是南方的口音,心想“樊通话语所指,莫非是说那姓金的老头子?”但因金超岳是首席贵宾,樊通既不指明,众人也不便多问。

北区的意见一致,众人都道:“咱们这一区的代表向是非交先生莫属!”人选已经提出,却不见那个“文先生”露面。

有个人道:“文先生在那边,咦,他在那里看什么?文先生,快来!快来!”蓬莱魔女躲在假山背后,只见有七八个人一窝蜂地向她藏匿之处跑来,吃了一惊,心道:“难道他们已然发现了我?”

只见这些人在这座假山前面停下,说道:“文先生,你怎么喝酒喝到一半,却跑到这儿来爬山了?有什么好看的?”叫了几声,才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啊呀,你们是在叫我吗?对不住,对不住,我看得出神,竟没听见。”蓬莱魔女这才听出这个“文先生”原来就在假山的另一面,和她不过隔着一块石头。蓬莱魔女又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我竟然没有发觉?”

那些人道:“文先生,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你看得这样出神?”那人摇头晃脑他说道:“铁划银钩,有劲,有劲!”那些人才发现他是欣赏石壁上的书法,都笑了起来,说道:“你真是个书呆子,今日是以武会友,你却有这般闲情逸致,独个儿来这里欣赏壁上的题字。快下来吧。”

蓬莱魔女躲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景,对这个“文先生”也只是闻其声而未见其人,心道:“原来这假山前面的石壁上敢情是嵌有什么古碑,这书呆子跑到这儿欣赏书法。哼,却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他若是发现了我,他怎么没有出声?”

那些人簇拥着这个“文先生”回到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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