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牧晏护着谢瑜时,叶生就眼尖地遣散了护卫仆人,现在院子里空空荡荡,除了风刮动白幡的声音再无别的。
“牧晏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宋成玉突然问她。
牧晏听到他问她这话,不禁有些恍惚,好像有人曾经也问过相?同的一句话。
她怎么回答来着。
“非要我回答吗?”牧晏冲他笑了笑。
宋成玉点了点头。
牧晏笑得更开心?了,她盯着他苍白的脸,轻声道:“何?必自取其辱呢?”
她看到他好像特别痛苦的神情,抵住心?口?的动作,甚至是从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襟,最后似是无力?地跌倒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牧晏后知后觉他上次的鞭伤还没有痊愈。
可心?里看到他痛苦依旧涌起了报复的快感,即便这种?报复不合时宜,不利于?她将来的逃跑计划。
可谁让她就是一个记仇的人呢。
上次他喂她药让她浑身没有力?气,逼着她拜堂成亲的事情,牧晏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这是她的任务,宋成玉也没有做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可她还是记恨他的。
如今看他被她折磨得痛不欲生,牧晏心?中那种?压抑的郁闷终于?纾解开了。
牧晏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走上前把帕子递给了宋成玉,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你很?难过吗?”
宋成玉接过手帕,盯着帕子上绣着的红梅,没有用它擦拭血迹,而是把帕子妥帖地收进袖子里。
他声音有些嘶哑:“我不难过,这辈子能与你在一起,我不该难过的,是我求的太多?。”
牧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着已经布置为灵堂的前厅,宋哲的棺材就在她面前,火盆里甚至还燃着没有烧完的纸钱,散出着淡淡的灰烬,消失在眼前。
宋成玉的侧脸倒映着烛光火光,让本就柔软的轮廓更显温柔,牧晏即便是再不喜欢宋成玉,但却不得不一次次被他的皮相?所?蛊惑。尤其是他骨子里持守的君子之道,明明恨不得将谢瑜生吞活剥,却还是放了他走。
但这一切的一切,他俊逸出尘的皮相?,他恪守的君子道理,这些都让牧晏所?厌恶。
她不懂他在装什么。
明明就是披了观音皮的伥鬼,在这里装什么高?洁端方。
牧晏不由分说捧住他的脸,盯着他如画的眉眼,恶狠狠咬住他的唇。
在他亲生父亲的灵堂,去践踏他的君子之道,扒开他伪装的人皮,不是很?有趣吗?
这是她对他最后一点的惩罚。
牧晏几乎本能地撕咬他的唇舌,感受他唇齿前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宋成玉起初还很?抗拒,试图躲避牧晏的攻势,血越来越多?,全是他的,混合着透明的津液流淌在衣衫上。耳畔是他的闷哼声,鼻息里是燃烧的香烛味以及他身上浓郁的药味,他无力?地拽着她的衣服,想?推却推不动她,他气喘吁吁道:“晏晏,不要这样……不合规矩……这里是父亲的灵堂……”
“别装了,宋成玉,你不累吗?”牧晏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外面传来阵阵人声,大概是祭拜的宾客来了,牧晏立刻想?推开他。
但她推不动他。
明明方才吐血快要死掉的人此刻牢牢地拽住她,钳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烛光在他眼底明明暗暗,宋成玉低语道:“是挺累的啊。”
“嗯?你说什么?你快松开我,有人来了!”他在阴影中,牧晏看不清他的表情,听着越来越近的交谈声,她显而易见地慌张起来,“宋成玉,你是不是疯了?!”
就在宾客一脚踏入门槛的瞬间?,他抱着她进了旁边的一间?耳房,他将她抵在门上,一门之隔宾客在点香祭拜,门的另一边曾经名义上的兄妹紧紧贴在一起。
宋成玉摸了摸她的脸:“遇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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