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捷在旁捋着胡子,微微一笑,心想:“阿武果然有练武的天份,若是练上一年半载,定会超过之川。”谭之川胸有成竹,武恩也是久经杀场。过了十招,谭之川没有讨到便宜,反而略微逊色于武恩。一走神,竟没躲开武恩毫无攻击力的一招。在场的师兄弟们“啊”了一声,只觉不可思议。
谭之川是眉头一皱,只觉面子过不去。而后又是一笑道:“看来你的武功也不错,那我就要使出全力了。”听他的意思,刚才还没有出全力。
谭之川一起势耍了几招,使出“三荐诸葛”的招数,招招都狠了起来,劲道也重了起来。武恩也似乎觉察到,心想:“在众人面前,还是不要剥了他的面子好。”心里一想,手上便松了些劲。可谭之川却一点也没相让之意,使出了全力。心想:“自己也不能在师兄弟面前丢了面子。”这一切都看在谭捷的眼中。
谭之川使过“三荐诸葛”,果然就厉害起来。眼见武恩难以招架,谭之川顺势起一串连环腿,猛往武恩的胸膛狠踢三脚。武恩出相手接住,可这三腿力道太大,手指震得却似要断裂。双手一缩,胸口便腾出一个大口子来。
谭之川又一后空翻,右脚脚尖猛的一崩。武恩没有躲开,正中膻中穴,只被踢飞出几尺,倒在了地上。由于被踢中气门,一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嘴角便溢出一丝血来。
谭荻芬赶忙上前去扶。师兄弟们便都挤在谭之川的面前,问道:“那招叫什么?实在太厉害了!”谭之川也是笑了笑。也许只有此时,他才能感到一丝满足。
谭捷在旁仔细的看着,也是知道:“之川从小就好强,若是用之不当,将来定要出大事。可今日的事,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比试。年轻人好胜心强,也是情有可愿。”于是也未多加理会。
谭荻芬道:“哥,你太狠了。”武恩抹去嘴角的血迹,勉强笑道:“不关之川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比武难免会伤到人的。况且若不是之川手下留情,可能伤的会更重。”谭荻芬气道:“哥才没有呢!你啊,心地就是太善良了。”
此时,谭之川也走了过来,笑问道:“没事吧?我出手太用力了一点。”武恩赶忙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大师兄的武功厉害,他日还得请多指教指教。”
武恩一再谦让,只怕伤了和气。谭之川也毫不相让的笑道:“一定,一定。”谭捷走了过来,道:“不错,你们俩表现的都不错,很好。从明天开始,我将正式教阿武练功。”谭之川道:“还不快谢谢爷爷。”武恩赶忙上前抱拳相谢。
谭捷一笑,由于吸气过重,又不免咳嗽几声。武恩见此问道:“师父,你没事吧?”谭捷笑了笑,道:“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
其实,谭捷的内伤已经非常严重,五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他自己也是知道病情的严重,只是不想说出来,怕大家会为他而担心。
武恩来雪峰山已经有些日子了,可对雪峰山却不大熟悉。一日,谭之川便带着谭荻芬、巢贺敏、武恩来到这里最出名的酒楼喝酒。这天正好大雪纷飞,喝酒正好可以祛寒。
来到酒楼,招牌上挂有“雪凤楼”三字。原来这家酒楼叫雪凤楼,好美的名字,这与终年积雪的雪峰山相适宜。
来到楼上,客流极多。想不到大雪天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四人选择了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谭之川背对窗户,与巢贺敏相对。武恩与谭荻芬相对,坐在谭之川的两侧。
喝了几杯,只觉暖流一上涌,决无寒冷之意。谭之川道:“这雪凤楼的酒还可以吧?”武恩笑道:“实在不错。比起宫中的酒来,好喝的多了。”
谭荻芬从来没有喝过皇宫的酒,听了武恩这么一说,忙倒了一杯,想馋馋是什么滋味。由于这是第一次喝酒,也不知道这酒的味道,就猛的往嘴里倒。只觉辛辣无比,比药还难喝,忙伸出舌头哈气。
武恩及谭之川见了只哈哈大笑,酒杯一撞,干了一杯。见他们喝了一杯,似乎很可口,谭荻芬只觉不解:“难道他们不辣吗?”巢贺敏也只在旁捂着嘴笑。
谭之川一时兴起,对武恩道:“不如咱们就在雪地里比试一下?这几天功夫,看你长进了多少。”武恩也在兴头上,便答应了。
谭之川双脚一蹬,转身从二楼飞了出去,落在了雪地之上。武恩紧跟其后,道:“那得大师兄多让我几招啊!”
瞬间,两人已在楼外几米的雪地之上。天下着纷纷白雪,谭巢二人走到横栏边,扶着横栏观望。一些客人见此,也都过来凑凑热闹。
开始两人不分上下,过了一会儿,武恩连连败退。隔了片刻,又转为谭之川败退。两人时尔飞起,时尔翻滚,接近五十招,还是不分上下,又打成了平手,打得是乐在其中。
雪落在他们身上,把他们淋成了雪人。在楼上望去,似乎只有两个雪人在比武。此时的雪越下越大,开始让人看不清楚对方。谭荻芬双手在嘴边一搭,大喊道:“武哥,大哥。不要再打了,小心着凉!”
他们俩听了,笑了一声,而后各自舞了个剑花,作为结束的礼节,表现对对方的尊重,这是江湖上常用的。两人身体一抖,雪花便都抖落了下来。唰唰两声,两人便还剑入鞘,互相拍打对方身上的白雪,互相肩并肩,一路笑着来到了二楼。
外面下着雪,天气又很冷,可两人还是满头大汗。谭巢二人各自为对方擦拭额头上的汗,替他们拍落背部的雪花。巢贺敏道:“大冷的天,还出一身汗水,小心着凉!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
两个男人只哈哈一笑,武恩道:“今天我好欢喜啊!——小二。”小二随叫就到。武恩道:“拿纸笔来。”做惯皇子的他,讲话也略带有些命令的口气。
谭之川等三人都不知他拿纸笔干什么,心里是一疑。小二也是和他们一样,不过既然是客人要的,自然不敢殆慢,便很快拿来了纸笔。
武恩让小二先撤去桌上的东西,把纸往桌上一摊,笔蘸了蘸墨。谭之川道:“阿武,你这是……?”武恩只微微一笑,却不答话。而后写下了二十二个字:
风月无边江山北望三千里
江山如画爽气西来第一楼
而后写了张横批,“唯有雪凤楼是也”。
几桌客人也相继围了过来,其中几个好像还能舞文弄墨。一人道:“好,这个小伙子,文采果然非凡。”另一人道:“这笔法刚劲有力,字迹混圆雄厚,对账工整,傲气十足。横批又简结点出了雪凤楼的名字,果真是幅绝对!”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来,别人不知道,其实他们是想让人知道,自己对书法也有研究。
谭荻芬听了,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文采。”武恩顿觉不好意思,道:“我在宫中的时候,不仅学武,还要学习文化,这一点算不了什么。”
掌柜见这里这么热闹,也赶了过来。见有人在夸自己的酒楼,心里非常之喜。武恩道:“若是你不嫌弃,这幅对联就送给你了。”有人道:“这真是太幸运,这幅对联定会为雪凤楼争辉不少。”
掌柜一听,赶忙收下。并叫道:“小二,快把对联收起来,他日让木匠师父刻在匾上,挂在门外。”小二应声答应,随脚便去办了。四人重新回到桌子,聊起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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