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越不想咳,就咳得越发厉害。喉咙像被人拿羽毛挠过一般又干又痒,偏偏宋星遥在一旁盯着,他又不愿意敞开了咳,那滋味十分复杂。
宋星遥满眼都是“看你能忍到几时”的神情。
他这老毛病外人不清楚,她却毫不陌生。这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年年都犯,虽然要不了命,但动辄就要犯上个把月,一直得绵延到冬天。
早年林家为了他这毛病,能请的名医都已请了个遍。大夫只一句话,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根治不了,只能靠保养。倘若平时保养得当,这嗽症或可减轻。
看他这模样别说保养,估计这两年没少耽误自己。
宋星遥冷眼旁观了一会,才把手边的水递了过去,不冷不热地道:“我是妖啊还是鬼?你咳几声我能把你吃了?”
林宴摇摇头。
“那你忍什么?”宋星遥看着他心虚的目光有些好笑。
这人有时候心态就跟六七岁的孩子没两样,生了病还要忍着,被长辈发现了要挨训?
“我……”林宴抿了两口水稍稍压下喉咙的干痒,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白天你刚提醒的,有些辜负你的心。”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宋星遥越觉好笑,起身道,“辜负我什么?我让你别病你就真的不能病了?你这些毛病,又有哪样是我不知道的?”
林宴也笑了,白皙脸庞浮起两抹咳嗽后的红,看着她撩帘出去唤燕檀,自己则走回床榻边,呆呆站在床畔看了片刻,俯身把自己的被褥抱起。那边宋星遥正在外间交代燕檀:“把家里带回来的枇杷膏找出来,吩咐厨房明日起改成清淡饮食,明早打发人去请五味堂的小安大夫,记住,只要小安大夫。”
上辈子成亲头一年,他们感情尚融洽时,她刚知道他的毛病,心里担心得不行,虽然明知林家能请的名医早就请遍,还是不甘心,四处搜罗润肺止咳的偏方,又在坊间打听哪里有擅长嗽症的大夫,两年下来倒真给她找到适合林宴病症的法子。五味堂父子坐诊,小安大夫虽然年轻,但针灸比父亲强,很对林宴的病症,再加上日常食疗,林宴的咳嗽虽然不能根治,但会改善很多。
这辈子沾了从前的光,少走许多弯路,宋星遥不用再四处打听。
林宴抱着被褥走到帘下,正巧听到她这番话,脚步顿住,目光胶在宋星遥身上不动。
那一世的事,再如何不堪,她心里到底还是装着他的,过去的事记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好是坏,还是七年夫妻的点点滴滴。
“可是郎君不爱吃寡淡的菜色,做出来又该被嫌弃了。”燕檀至今仍记得第一次看林宴吃重口味荤菜时的模样,那对比简直强烈。
“我让他吃,他就得吃!敢挑三拣四,就叫他外头吃去。”宋星遥毫不给他面子的,恨恨一语又败下阵来,“也怪我,连做了几天的重菜,倒把这茬忘了。他又不知节制,吃得躁火大热。”
燕檀扑哧笑了:“娘子出嫁诨似换了个人,瞧着稳重了许多,也知道体贴疼人了,郎君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嫁都嫁了,自己的男人,可不得宠着些。”宋星遥这人看得开,要么不嫁,嫁了就好好过日子,林宴如何对她,她就如何待他。
这豪言壮语听得帘下人心口一荡,屋里的空气顿时像裹上糖粉般香甜,似乎与她身上的气息融为一体。
燕檀听得大笑,刚要回话,余光忽见有人走来,忙收住笑:“郎君来了。”
宋星遥转身,果见林宴走过来,瞧那面带春风目光灼灼的神情,约是听到她的话了,她老脸一红,道:“你抱铺盖做什么?”
“我去书房睡两天,免得影响你。”他回道。
“不用了。你这嗽症又不传人,搬出去做什么?外头又没人服侍,万一夜里发热,想喝口水都无处唤人。”宋星遥走到他身道。
“是不传人,但是咳嗽止不住,夜里难免翻来覆去,怕吵着你。”林宴叹道。他何尝想搬去书房?这才几天时间,新婚都没满月,就搬去书房,他心里苦。
“我睡得沉,不妨事。”宋星遥语毕又抱起燕檀找出的枇杷膏,道,“川贝炼的,睡前记得含一勺慢慢咽下。”
林宴还要说什么,那边燕檀已经风风火火过来,劈手抢去被褥,扭身就往寝间里抱,边走边学着宋星遥的语气道:“郎君,娘子说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宠,您别和她这么见外了。”语毕又嫌弃肉麻,打了个寒战道,“噫,肉麻,就知道欺负我这老实人。”
这一天天的,燕檀的心都要被他们给秀得千穿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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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铺好床,备好茶水等物,燕檀退出屋去,只留宋林二人在屋里。
按着宋星遥的吩咐,林宴含了一大口浓浓的枇杷膏,再慢慢往下咽。宋星遥熄了灯躺到床外侧,今晚她与林宴换边,预备后半夜若他有个不适,她好方便起来照顾他。
枇杷膏是川贝蜜炼的,一股甜香味,才刚躺下,宋星遥就嗅到林宴那边传来的香甜气息。
“好吃吗?”宋星遥问他。
“怎么?你馋?”林宴在黑暗里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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