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会来?”吴芜见他眼里全是笑,不由多问了一句。
吴准却是难得卖了个关子,“一会儿就过来了,保证你会惊喜。”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不过折到一半,又把晨允送进来,“妈说带着他不方便,又叫梅森送来了。”
吴芜一头雾水,扭头见男人也是满面笑容,“你知道?”
他摇头又点头,“妈那样紧张,连晨允都不带了,你才会是谁?”
不过吴芜无暇去猜,因为晚茗醒了。
小丫头揉着眼睛,醒来也会自个儿爬起来,左瞧瞧右看看,对一双爹妈的印象不是很深,还有几分陌生,眼眶蓄着泪水,不过好在没有哭。
晨允见着洋娃娃一样的妹妹,心里也是欢喜的,过来坐在他妈妈的腿上,还伸出小短手去碰晚茗的手,“妹妹,别哭了。”
晚茗“哼”一下别过脸去,用手背擦了一下脸,倒也由他握着。
吴芜瞧着这对并不相熟甚至还别扭的儿女,心里百感交集最终都化为满腔欢喜。
而裴缙绕又是起了别的心思,“芜芜,跟我回港城吧,我们重新举办一次婚礼,用我们真正的名字,让晨允和晚茗做我们的花童。”
说起名分,他似乎比她还在意。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提及回港城了,看样子他真是将他们母子三人纳入未来里了。
芜芜一笑,伸手要抹干眼泪,却被他率先拾掇干净了,“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的。”
她喜极而泣,反握着他的掌心,“好,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了,我跟你走。”
窗外艳阳当空,而他的心比艳阳还要亮上三分。
裴缙绕提着一袋水果进来,扫了一圈不见她的身影,晨允正坐在地毯上,埋头拆他的玩具车,而晚茗则耷拉着小脑袋瓜,抱着布偶看一本童话集。
他平静的目光最后落在关着的卫生间,心里落定了几分。
把西瓜切成小片,两个小家伙赛起来吃,倒也不挑食了。
吴芜出来时,就见男人眼里满含着笑意。两人坐了没一会儿,外头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不是盼着见小表妹么,这会儿怎么蔫儿了?”
吴芜不必仔细听,也知来人是楚珺,她一激动,起身就急慌慌地往门口走去。
果真是楚珺携着正声和正莹来了,而更叫她吃惊的是楚钰也来了,一行人里还有肖景然,吴准和米月。
四年多不见,楚钰已是苍老了白,许是忧思过甚,皱纹也深了,不过眉宇间倒添了几分泰然。
“爸——”她难以自抑激动的情绪,早想着回去探望一下父亲,却一直拖着,她真是不孝。
楚钰眼里满是慈蔼,却是没有半点指责,反而揽她入怀,话语间满是心疼,“俏俏,受苦了。我老是等不来你妈妈和你,好在继绕早派人来通知我。”
吴芜心里好一阵愧疚,他做的很尽心,这么些年来她守在学校,半点也不敢跟家人联系,是他一直细心地维系着那些人情往来。
难怪父亲不曾指责于她,原来是他早就交代清楚了。
“爸,对不起——”她是自内心的惭愧。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楚钰心里一阵酸,不由得红了眼眶,他生怕场面太过伤感,又道,“这俩儿就是晨允和晚茗了吧?”
裴缙绕揉了揉她的肩头,扭头对一双儿女说道,“晨允,你是哥哥,快带头叫外公。”
晨允乖巧响亮地叫了一声,“外公好。”
晚茗还是初识,不大相熟,还是吴准叫了她一声,“晚茗,叫外公。”
这些年,要是不住院,多是吴准亲自将她带在身边,舅甥二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亲厚,晚茗也愿意听他的话,乖乖叫了一句,“外公好。”
“哎!”楚钰重重地应了一声,听到孙辈简单的一句问候,竟高兴得落泪。
这个时代,人命曾遭到迫害,人性遭到泯灭,但总还是有人不是本性,满怀热忱的活着。
有时候,人性比血缘还来得靠谱!
楚珺年轻那会儿曾一度不理解父亲为何总是偏爱妹妹,也曾肆意地为难继母。直到这一刻,她也才真正地明白,他们是一家人。
肖景然到底是习惯应付场面,这会儿打趣道,“爸又偏心了不是?正声的嘴巴子撅得都能挂水壶了。”
众人一乐,伤感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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