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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第1页)

?#039;送到县农业局,我对他们打个招呼,农业局就会敦促手下立即直接送省展览馆。只要展出了,即使有人心里怀疑,也不敢说要撤下来。因为领导的决定一锤定音了,少吃咸鱼少口渴,谁还会去胡说白道趟浑水?这事办成了,我立即调萧陶去当干部。如果万一被人戳穿了脓包,他萧陶也没有什么可以处分的,他还是照样当农民。有什么风险我担着,只要不是刑事犯罪不是**,大不了给个处分,我不当乡长又去当教员。

萧陶父子见他愿为朋友两肋插刀,说的也在理可行,于是就照他的吩咐,掘出棵芭蕉兜,截去芭蕉苗,标出重量,连夜送到县农业局,第二天,县局派人直接用拖拉机送省展览馆。至于农业展览馆嘛,它不是明星唱戏,大家会评头品足,争着看;也不是价廉物美的商品,大家争着买。年头到年尾,上面来检查的人,下面开会的代表,一年能去看几次?那些大家司空见惯的东西,稻子麦子、高梁玉米、牛羊猪鸡、农机器物,或实物,或模型,谁有兴趣仔细瞧?至于那一堆黑乎乎的芭蕉蔸,人们的厌绝的目光,恐怕没有一次投向它。人称芋头的芭蕉蔸虽然无人去瞧,可这造假的人,却因此一步登天了。这一年年末,萧陶逐级被评为县里、地区的劳动模范,特招为浪拍湖乡的干部,紧接着被任命为农技站站长。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开始人们觉得蹊跷,后来有人狐疑,最后大家终于知道,所谓芋头王原来就是一蔸芭蕉。从此乡下人就毫不客气地呼萧陶作芭蕉劳模,弄虚站长。玩弄戏法的魔术师,如果没有人当众被拆穿,萧陶自然也不会承认他玩弄的是骗术。自古以来,皇帝老子不下罪己诏,那些自以为一贯正确的操权柄者,明知自己弄错了,也会让它错下去,他们明知脸上的污垢很难看,他也只能暗中洗去,决不会承认自己脸上有污垢。这样,萧陶端上了铁饭碗,别人又能把他怎么样。

冬去春来,日月更张。才一年多,尤瑜抓出了各种典型,总结了成套的经验,以出色的成绩,赢得了上级青睐,转瞬戴上了模范乡长的桂冠。姚令闻一直认为,尤瑜学无根底,才不出众,又是自己的学生,他应该钻在自己的胯下,可偏偏在事业和爱情两方面,都被他压得抬不起头。如今,学生不费吹灰之力,当了乡长,成了昆阳的风云人物,地区省里开会,有时还特邀他列席参加。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当上个小小的附中校长。每每遇上池新荷,见到她爱理不理、似热实凉的样子,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第五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下) 10弃前嫌专程看右派;挪帽子四两拨千斤 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54 本章(。dushuhun。)字数:4175

你看,你看,我又蹈了红玫瑰的覆辙,光顾说,忘了请你吃。怠慢了客人,';女王';又得让我吃西餐了。如今该立即采取补救措施了,竹脑壳,来来来,我们好好喝几杯!仇虬与竹海碰了杯后,一口喝光了一满杯酒。酡红圆胖的脸上涌动着灿烂的笑。老朋友的重逢着实在使他太高兴了。他又给竹海斟了一杯,说,刚才我说姚令闻与尤瑜斗,姚令闻次次都败北,也说得太绝对,其实姚令闻也曾有辉煌的记录。就说整风反右吧。姚令闻几乎是条疯狗,见人就咬。不管是自己的老师、妻子,他都不放过。整个昆阳地区,数他领导的单位被抓出的右派最多,真正可以说得上六亲不认,立场坚定,战果累累,深得上级领导的信任。这些我已说过了。可尤瑜不同,他离开了教育部门,摘去了知识分子的沉重的徽章(。dushuhun。),就不是这次运动矛头主要的攻击的对象,他也不曾昧着良心瞄准那些沉重的徽章(。dushuhun。)射击。相反他还为那些遭围射的可怜的人,拨开乱箭,使他们暂时得以解脱。因此,在这次运动中,他就没有姚令闻那样的赫赫战功。要是他还在教育战线,说不定他也会与右派捆绑到一块了。说时,仇虬定定的眼神望着前方,似乎它透过了墙壁,看到尤瑜像醉汉一样,在远处的悬崖峭壁上蹒跚,他着实为他捏着把汗。

是啊,尤瑜虽然时时处处好出人头地,但决不会心狠手辣,割了别人的头颅,去邀功请赏,以博取万户侯。相反,他愿意代人受过,为朋友两肋插刀。竹海在反右派斗争,自己曾受过百般屈辱的时候,却得到了他的无限的同情和特殊的呵护,因此感慨殊深。此时,似乎有一股像重磅炸弹爆炸时的强大的冲击波撞击着他,他那久已封锁心灵的坚冰,顿时化作洪流,汹涌澎湃。他饱含着热泪,激动地说,尤瑜对我的情谊,远胜夫妻,真正可以说恩重于山。在昆师时,我曾对他的种种胡来,进行过严厉的批评,甚至准备报请学校,给以严厉的处分。可他不计前嫌,珍视我们的真诚的感情。在我被划为右派、人人都视为鼠疫、霍乱、避之唯恐不及、打击唯恐不力的那些日子里,他还罄其所能,不遗余力地帮助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真是这人世间待我最亲最亲的亲人。竹海端起满杯酒,一饮而尽,愧怍万分地说,你曾是尤瑜的信使,最清楚他深深爱着池新荷,可后来池新荷却深爱着我,他却并不视我为情敌。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他经常给我写信,将他微薄工资寄一部分给我。其中两次在省城的会晤,给我留下终身难忘的印象。第一次是一九五七年的五月,在省青年积极分子大会上我们重逢。会后他邀我去烈士公园的湖心荡舟。和风轻轻地吹送,琉璃般的水面上漾起縠绮似的涟漪;岸柳依依飘拂,娇滴滴的荷花似乎在向人倾诉衷情。他边荡桨,边诚恳地说,';竹兄啊,你我处世的态度迥异,可殊途却又同归,我们才能够在这次大会上相逢。不过我总在想,圆球运行灵活,受到的磨损较少,方正的榫头难以转动,斗榫时必然遭到重压乃至重创。当然我们绝不能做秦侩、严嵩,但你也不必做岳飞、左光斗。萧规曹随,还是做曹参最好。新社会里新的事物、新的气象很多,但腐旧的思想、丑陋的习惯,仍然不少。社会主义才刚刚起步,我们还必须避开各方面射来的旧的思想习惯的毒箭,才能比较顺利地前进。我们决不能仿效许褚,赤膊上阵。';道不同,不相与谋。两条道上跑的车,不可能走到一起,因此我们的欢聚便不欢而散。可是他并不因此而远离我,关心与爱护我,仍一如既往。当我被划为右派时,第一个来探望我的就是他。

那是一个星期天,虽然立冬后不久,可朔风冷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我被关在一间斗室之中,抱着膝盖写检讨,却茫然不知该写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与监守我的人激烈地争执:

';难道我不能见见他,说几句话吗?就是判了死刑的人,官府送他上路时,还要让他饱餐酒肉。现在他既没有被判刑,也不曾入狱,你们也不是牢头狱卒,为什么不准我探望他?';

';同志,上级有规定,对于这些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仇视社会主义的右派,只有直系亲属才能探望。你们仅仅是同学朋友,怎么能破例探问?';

';自古以来,妻子是衣服,朋友胜手足。既然朋友胜过妻子,当然胜过所有的亲属,那么我理所当然可以探望!';来人嬉皮笑脸、油腔滑调地说

';同志,他现在是阶级敌人。你这样胡搅蛮缠,知道严重后果吗?';

';当然知道。高山流水售知音,自古以来,为朋友,挂印丢官、舍生忘死的人,多于牛毛。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乡长,连七品芝麻官都不够格。为朋友我丢了乌纱,值得!';

';你这个傻瓜,你这不是与右派同坐一条板凳吗?你这般胡作非为,难道丢官就能了事吗?';

';我知道,丢官是小事,大事在后头。与右派同穿一条裤子,那就是乌龟忘八。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划了右派后,夫妻也得离婚。其实这话也只说对了三分之一。鸳鸯不独宿、梁祝生不共枕、死却同穴的佳话,不是时时挂在人们的嘴上么?更何况朋友之义,远胜于床笫之欢。古往今来,为朋友之难,而自蹈死地的英杰,不是比比皆是么?如果我能把自己的的名字,续写在他们的盛名之后,那是我的无尚光荣。我还惧怕什么严重的后果呢?同志,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与他谈谈吧!';

看守我的是两个与我是同班并无恩怨的的同学。一个觉得尤瑜神经有毛病,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偏要往浑水里淌。另一个认为他义重于山,恩怨分明,让人钦敬。于是都同意让他进来见我。

门开了,尤瑜闯进门,一把抱住我,失声痛哭起来。哭了一阵后,他十分痛心地说:

';竹兄啊,原来我与你经常书信来往,可今年下半年给你去信,却泥牛入海,我意识到事情不妙,就专程寻到学校里来看你。人心隔肚皮,饭甑隔木皮。竹脑壳啊,你真是猪脑壳!你太单纯,哪里能看到人的伪善的外表包藏着的祸心。世路处处有陷阱,人情有时比鬼恶。才一年多,人变成鬼、地变作天的事情何其多。今天的事不是毛毛雨,而是十二级台风裹挟着冰雹。我到北京出差,听人说,就是中央要员也保不住自己的至亲。国防部长彭老总的妻子的亲妹妹——浦西修,不也被划为了右派了么?覆巢之下无完卵,别人就更保不住,我也帮不上你。鸡蛋碰不过石头,血肉敌不了刺刀,目前你只能认命。';

接着他又说,';自古以来,方正的君子是斗不过邪恶的小人的。因为君子为国,待人认理,正道直行;小人为一己私利,什么坏事都干得出。为了一己之私,杨广昧心弑父,吴起忍心杀妻,李斯黑心卖友求荣,如今,这些蛆虫们则过之而无不及。人的话语如风如影,说过即逝。小人可以添油加醋,可以把老鼠说成大象,甚至无中生有,就是白天也说撞着恶鬼,捏造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是洁如白雪,被他们抹上脏污,就用千担河水也洗不清。如今铁网坚密,硬碰,只会鱼死,决不会网破。你得清醒清醒头脑,好好认清形势。古人曾说,剑埋犹有气,蠖屈尚能伸。现在你只能埋剑存气,屈蠖存身,强忍胯下之辱。我目前还在网外,只要一息尚存,一有机会,我会舍生救助你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门外看守我的人听不清楚。兼之他们对我的遭遇,十分同情。他们对尤瑜的侠义心肠,也十分钦佩,因此,便让尤瑜酣畅淋漓地说个够。此时我才弄明白书中没有说明白的道理,书中的道理许多都是骗人的。白纸黑字的宣言,义正词严的口号,冠冕堂皇的道理,只不过像演员不断变换的脸谱,魔术师花样翻新的戏法,全是针对别人的骗人的东西。在翻云覆雨的曹操、寡廉鲜耻的秦桧看来,它只不过是墙上的招贴,他可以随意贴上去,也可以随时扯下来,盈盈笑面可以翻出腾腾杀气的鬼脸。';言者无罪,闻者足戒';,顷刻变为';言者就是有罪,罪不可赦';,真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伟大的导师往往误导你自蹈死地。长期以来,我总以为自己勤奋好学,对人类社会的认识,远比尤瑜深刻。如今才深刻认识到,倒是他尤瑜,不好读书,游戏人生,反倒认识了光怪陆离的人生百态,能引导自己走出了陷阱、迷宫,';刘项从来不读书';,这真是我们这个伟大时代的伟大的悲哀!我答应了他,他才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他走了。风,仍然拔树撼山;雪,仍然铺天盖地:奇寒仍然严严实实地统治着整个寰宇。我望着他远逝的背影,不禁悲泪盈眶。此时,洞开的门里,裹着雪花的朔风灌了进来,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顿时像患疟疾一般,周身战栗,我当即将门关上。此刻我骤然觉得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是生活激流中的勇士,能够中流砥柱,而是一只别人可以随意捏死的可悲可笑的蚂蚁。此刻,一只小雀窜到窗台上,无限惊恐地望着屋里,吱吱喳喳地哀叫着。我知道它是想找个躲避风雪的处所,我打开窗户让它进来,它却不敢进来。我关上窗门,它停在窗台上,眼神怪怪地望着我,我也与它一般,眼神怪怪地望着它,彼此似乎有那么一点相通的灵犀。然后我在膝上摊开的稿子,向去写那些自己也不知道该写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仇虬听了竹海血泪的哭诉,感慨万分地说;

是的,就是那天晚上,他从你那里回来,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白浪湖。他跄跄踉踉跑到我这里,向我哭诉着见到你的情状。他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代英才,就这样泯灭了。他说,以前每到省里开会,都要去找你泡上半天,美餐一顿。重叙你们往日同窗时的尴尬而又真诚的友情,让你分享他意外成功的喜悦。然后跑到我这里,天花乱坠地向我诉说,迸泄他那庞大的躯体都包裹不了的得意。可这次他从省城回来,好像一身骨头散了架,似乎坐立不稳。他彷佛从赤道来的热潮,骤然流入了北冰洋。他说,他怎么也不能忘却反差如此强烈的两次会见。他哭诉完之后,仍然神经质地哀吟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真想不到风云变幻如此之惨烈,顷刻间,';杨柳依依';的春天,成了';雨雪霏霏';的严冬。

第五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下) 10弃前嫌专程看右派;挪帽子四两拨千斤 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55 本章(。dushuhun。)字数:3055

尤瑜此时泪眼汪汪的那种痛苦的情状,虬虬觉得用什么样的言辞来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说时,他饱含热泪,痛苦万分。

竹海喝了几杯以后,久蛰的激情被躁动起来了,听了仇虬的诉说,十分激动地说。

唉,真难以想象,在昆师我曾给他增添了许多麻烦,最终导致退学;参加工作后,又与他意中人热恋,致使他们劳燕分飞。可他不怀恨记仇,对我落井下石,相反却无限同情我,甚至甘冒身败名裂的风险,来见我,以德报怨,为我分忧。他真正是胸怀坦荡的君子!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他,但我一定得亲口向他好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为什么你今天不把他拉到你这里来?

我何尝不想拉他来。只是他说,你与他的见面,他另有安排。他到这里来,他这块糯米粑粑粘堵了我们的嘴,许多话你我都不便说。仇虬长吁短叹,十分遗憾地解释说,其实,他不只对你十分同情,他对所有受害的人,都无限同情。接着仇虬说起了反右斗争中尤瑜为王笑天开脱两项所谓右派罪行的事:

王笑天是他在白浪湖完小的同事。王笑天确实有些学问,平日骄傲自满,嘴巴又喜欢出臭,甚至顶撞领导。反右开始后,在领导心目中,他是个死硬的右派。不过,右派还得整材料,可王笑天曾在北京读过几年书,那里还有几个铁干朋友,向他通报了北京反右的情况。他在鸣放会上三缄其口,被左派们骂作被冻僵了的闭口蛇。他没有公开鸣放,左派们就深挖幕后的材料。可是他的名字叫';笑天';,左派们都说,';笑天';的意思是笑党领导下的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的天。还有两件鼓眼暴筋的事,当事人清楚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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