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澜水轩”,一行人便去往“云裳”成衣铺子。这家铺子的总号在京城,款式紧跟宫中。大户人家的家中虽都养着绣娘,但在此定衣者仍有不少,生意极为兴旺。
徐婉真有心再挑一件披风送给韩茹娘,徐家跟贺二公子的关系,越近越好。
来到“云裳”,桑梓扶着韩茹娘当先进去了。郑嬷嬷扶着徐婉真,画扇跟在她后面,正要进门,旁边冲过来一个半大小子,一下撞到画扇身上。
画扇正是气不顺,叉腰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
那半大小子笑嘻嘻的道歉:“走的太急,冲撞了小姐。”说罢一溜烟跑掉。
见他将自己称为小姐,画扇心下高兴,便不与他计较,抬腿进去。
那半大小子跑到街角,向绿衣男子禀道:“看清楚了,正是跟着韩茹娘的丫头。”
男子点点头,从她旁边走出一个打扮成丫鬟模样的俏婢,圆脸杏眼,望之可亲。她挽着篮子,道:“该我出手的时候了。”
说罢她走进“云裳”,对掌柜施礼道:“掌柜的,我名叫如冬,我家小姐吩咐我来拿些衣服样子回去。”
在“云裳”,常有大户人家的丫鬟来往。如冬长了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又礼数周到。掌柜的也没问她小姐是谁,吩咐了伙计招待她坐下,去取衣服样子的图册给她。
如冬坐在角落,见先头进来的徐婉真、韩茹娘二人正在柜台挑选。由于这里并不是女掌柜,二人并未拿下帷帽。伙计殷勤接待二人,道:“二位小姐若是喜欢,后面院子里有专门的静室。前两日刚到了几册衣服样子,正是京里新近兴起的。二位可坐下来休息,慢慢挑选。”
这世间还有不爱漂亮衣服的女子么?韩茹娘颇为意动,徐婉真道:“我陪姐姐进去。”郑嬷嬷、桑梓、画扇跟随其后。
见二人进去,如冬心下大定,面上不显分毫。等伙计拿来图册,道了谢走出店门。
走到街角,将图册扔给那个半大小子,如冬挎着篮子,收敛行迹,沿着巷子往“云裳”的后院走去。“云裳”的货物进出都是用自家码头,伙计们直接从正门进出,因此这条巷子人迹稀少。
如冬觑了一个左右无人的空隙,吸气提身,脚下力一跃,攀上近一丈半高的院墙。这个位置她提前计算过,刚好处于“云裳”的角落,有大棵大树遮挡。如冬顺利地从墙上下来,理了理衣服头,脸上摆出丫鬟活泼讨喜的神情,往接待女客的静室走去。这样,就算碰到店中的伙计,也会被认为是哪位小姐带来的丫鬟,不会怀疑。
如冬放眼望去,一眼便见到有间静室的窗台上边摆了盆白色的水仙花,正静静绽放。那是“云裳”的内线给她留的信号。
她走到窗边,侧耳倾听,正是徐婉真一行人。如冬靠窗站好,左手窗户纸沾湿,右手拿出一根吹管,将迷烟吹入室内。
徐婉真、韩茹娘几人刚刚坐定,连帷帽都还没来得及摘。闻到迷烟,统统昏迷过去。
听到里面有人倒下的声音,如冬收了吹管,把那盆水仙花移到门旁,打开房门走进去。只见室内一共有五人,左侧有一位小姐和一位丫鬟,右侧有一位小姐、一位丫鬟,都倒在软榻上。软榻中间摆放了一张矮几,上面的衣裳图册刚刚翻开一页。而在静室角落处,则倒了一位嬷嬷。
她并不识得韩茹娘,但绿衣男子教她辨认了韩茹娘身边的丫鬟画扇。她放下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石青色绸布,竟然是一个极大的绫?地花绸布袋子。这种绫?地花绸质地结实,分量轻巧,极大的一张布都可以叠放成一个小方块。
如冬扶起倒在画扇身边的小姐,并不除掉她的帷帽,将她从头套到脚。
这时响起敲门声,如冬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只见一个打扮成伙计模样的男子,推着一辆运货的平板小车,上面堆了各色布料,问道:“小姐有货物要运吗?”
这是前来接应的人,如冬放下心来。打开门,将绸布袋扛上小车轻轻放好,又将其余布料在袋子身边堆好。看上去,这就是一辆再正常不过的,“云裳”内时常出入运送布料的平板小车。
小车轱辘轱辘走远,如冬将吹管放回篮子,环顾四周,除了少了一位小姐,另四人仍然昏迷,并无其他异样。便挽着篮子走出去,并掩好了房门,将门边的水仙花摆回窗边,穿过前院施施然离去。
过了约莫三刻钟,韩茹娘揉着头醒来:“这是怎么了?头好痛。”她在倒下的时候,头磕到了矮几边上,在头部左侧起了一个小肿包。她掀开帷帽,见郑嬷嬷倒在墙角,不由惊呼:“嬷嬷?”
郑嬷嬷仍没有反应,韩茹娘慌的站起来,一把掀开帷帽,高声道:“婉真妹妹?”
却见自己身侧倒着桑梓,另一边倒着画扇,并不见徐婉真的身影。韩茹娘心急如麻,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如冬用的乃是上好的迷烟,按她的计划,几人应该要昏迷一个时辰才会醒来。小姐们在静室看图册,顺道喝茶聊天那是常有的事,“云裳”的伙计们不会催促。拖的时间越久越好。哪知韩茹娘因磕到矮几,疼痛难忍提前苏醒。
韩茹娘此刻芳心大乱,自从认识了徐婉真,虽然她更年长,但遇事都是徐婉真拿主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依赖于她。可此刻不见的正是徐婉真,引的她六神无主。
“这可应该如何是好?要出去叫伙计进来吗?但眼下这情况不清不楚,事情若是闹大了,会不会对婉真妹妹不利?”韩茹娘思绪如麻,团团转了两分钟,将目光投到墙角的郑嬷嬷身上。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与其找“云裳”的伙计,不如想办法将值得依靠的郑嬷嬷弄醒。
她蹲下身子,边摇晃郑嬷嬷边唤到:“嬷嬷?郑嬷嬷?”连着唤了十几声,郑嬷嬷并无反应。又拔下头上簪子,尝试着刺她的手指,眼见都快刺出来血,郑嬷嬷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韩茹娘急的掉下眼泪来,俯身抱住郑嬷嬷,道:“嬷嬷,你快醒来吧。眼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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