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留恋了一下孟流光掌心的温度,然后立住身子,抽出手,说:“小相公,不必去了,我没有什么委屈,今日之事是我先动手的,你别看我瘦小,一打三,他们也没从我这里讨到好去。”
孟流光有些疑惑:“你先动手的?怎么会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水月轻笑着摇了摇头,说:“外头冷,小相公还是回屋去吧。”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当天晚上,孟流光斜倚在床上看话本子解闷儿,自从球队解散后,他又过回了终日无所事事的生活,虽然是很无聊,但他靠着那股子心气儿,硬是不去找吴二,偶尔从镜花那里听来吴二的消息,他也假装不知。
镜花推门而入的时候,孟流光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有事儿?”
镜花踌躇着走到孟流光跟前,笑着说:“小相公还没睡呢?”
孟流光放下话本子:“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镜花便咬了咬牙,道:“是这样,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表姐的妯娌是在咱府上三小姐身边做事的,她手底下有个小厮这几日不巧生了病,缺人手,所以就想请我过去帮帮忙,小相公您看?”
孟流光道:“哦,这样啊,那你去吧,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
镜花喜道:“小的多谢小相公了,那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孟流光问:“你什么时候去啊?”
镜花道:“那边催得紧,小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就先过去。”
“这么急啊?”孟流光沉默着点了点头,也多少明白了些,便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一连二十天,镜花都没有再回来。
这日,难得一个温暖的大晴天,孟流光终于走出房门,到院子里散散步,他转了一圈,看见水月蹲在地上洗衣服,他走过去一看,他双手已经被冷水冻得通红。
孟流光忙道:“快别洗了,你看你的手。”
水月听见孟流光的声音,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洗,道:“现在镜花不在,这些活儿我要不干,还有谁能干?”
孟流光道:“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出门,哪儿来这么多衣服要洗?”说着看了一下那些衣服,道,“这不是咱们的衣服啊。”
水月道:“这是厨房邹大爷的,我给他洗了,他可以给您的饭食里多加一颗鸡蛋。”说着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刺痛了孟流光的自尊心。
近些日子以来,厨房甚至不派人给他们送饭了,每天早晚要水月去取两趟,取来的饭别说丰盛了,根本就是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孟流光怒得不行,每每要去跟厨房理论,都被水月拦下了,他便也赌气不吃,时间一长人都瘦了一圈。可偶尔,厨房会稍微给些好一点的饭食,还会配一两个鸡蛋,孟流光本以为是那些人偶尔良心发现,却原来是水月在默默为他付出。
孟流光一把将水月的手从冷水中拉出来,他只短暂地碰了一下冷水,就刺得他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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