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走了?
萧澜手中捧着包袱和长剑,脑袋发闷仍由一丝不敢相信,老头却起身,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走进屋内,嘴巴里嘀咕着:“臭小子走了,以后就吃不到好吃的饭菜了……”
望着走进房内的人,萧澜忽然起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老头,谢谢你。”
萧澜不知道他的名字,老头说他就叫老头,萧澜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虽说他觉得老头不是他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可是他很明确的知道是老头从雪山上救了他,救命之恩无法言报,明天就要离开了,就不能帮老头做饭了,也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昏黄安静的木屋内,萧澜不知道靠在桌边多久,腿麻了,灯灭了,他才缓缓起身,抱着包袱走进屋内。
黑暗的空间,一道视线透过门缝看向那个推门进房间的纤弱身影,低沉的声音发出一声喟叹:“我能帮你们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臭小子可以坚持下去……”
半响,那人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嘀咕:“竟然舍不得呢……”
淡月幽静,夜沉若水,晚风摇曳间,桃花飘落。
是夜,有谁相思无眠?
萧澜本来还想早上起来多蒸点馒头留下来给老头吃的,可是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谷外了。
微微意外,却又在意料致之中的事情。
香草站在旁边,转动的黑色眼珠似留恋不舍,喉间咕咕的叫了两声,萧澜抱着包袱含着泪跟它道别,鸟儿却在他靠近之前蓦地振翅飞向半空中,在他头顶旋转着,萧澜连忙抬头,却见一根灰色的羽毛悠然飘落而下,萧澜缓缓抬手接住了,抿唇微笑着。
蔚蓝的天空中,鸟儿长鸣一声,挥动着翅膀快速隐入连绵的山间,不见了踪影。
“呜……香草!香草再见了!”
萧澜站在山脚处,冲着鸟儿消失的方向使劲的挥手。
好半天,他才将剑背在背上,收起包袱,又恋恋不舍的向后看了几眼,才离开了。
在他踏进镇上的时候,脑袋还蒙蒙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脚走着像是踏在云端之上,软绵绵的,好像已经与世隔绝太久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人来人往的街道,热闹的喧叫声,他伫立在人群里,恍然若梦般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不远处人群传来尖叫声。
萧澜循声望过去,正好看到旁边的客栈从二楼被扔下一个人,萧澜看得一阵心惊,想也没想,运起轻功迅速飞掠过去,拦住那人的腰,带着他翩然稳落于地面。
“你没事吧……”萧澜放开了浑身一直发抖的人,担心的询问,那人却也不道谢,连爬带滚的跑了,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猛兽一般。
“多事。”
萧澜没来得及多想,客栈里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浑身裹在浅色披风里的小身影,说话的就是他,没有任何的语气,平淡的让人发寒,可是声音加上身形都是小孩子的模样。
“黯,杀了他。”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一名侍从立马飞身追上去,是刚才那人逃跑的方向,看着这架势,萧澜连忙拦住了那人,那侍从见有人阻拦眼中闪过厉光,掌风直扫向他,萧澜连忙闪躲,嘴里急急喊着:“喂喂,小朋友,讲点道理嘛,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轻易要他的命,年纪小小的不学好……”
“……住手!”
听见萧澜的喊叫声时,那个掩藏在披风下的身影顿了顿,随即厉声喝止了打抖,叫黯的侍从收了手,看也没看萧澜一眼,回到他的主子身边。
萧澜诧异的看着他,那个小身影却好久没动,宽大的披风罩住了整个身体,让萧澜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微微偏了偏头,刚准备问话,却见那个小孩缓缓的抬起了小手,指尖轻挑,揭开了头上的帽子,一张清秀漂亮的小脸露出来,脸上正静静的挂满了泪水,看着他。
随着脸渐渐熟悉轮廓露出来,萧澜感觉到什么,心跳越来越快,答案呼之欲出……当看着那双含住泪水的眼睛盯住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眼中的水珠依旧不停的滑落而下,看着萧澜,小孩唇动了缓缓吐出一句话:“黯,把他,给我拿下。”
第三章
夕阳倾下,红霞漫天。
朴实的小院落里,被映染出一片橘红色的柔光。
萧澜坐在桌边,透过窗户向外看了看,正好看到一个小身影从院门口走进来,他连忙迎上去,在小孩踏入门口的时候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萧澜没注意到小孩忽然僵硬住的身体,语调有些掩不住的激动:“小天,真的是你么,上次看到你还以为认错了……”萧澜说的上次便是两年前的宴会上,见到的太子殿下,顾今扬。
当时他也是怀疑,但是还没来得及确认,就出人意料的发生了一连串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直到今天在街上遇见了他……
将抱住一直没说话的人微微放开来,萧澜心疼的抚着他脸颊:“天呐,小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印象中的小家伙应该是胖嘟嘟调皮捣蛋的样子,现在的样子谈不上瘦的可怜,可是萧澜认定了他定是受了苦才会瘦成这样,心痛的将他抱了又抱,却没有注意小孩冷幽空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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