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好各种手续,走完了繁复流程,变卖了所有家产,安然终于气喘吁吁的远离了嘈杂的人和事,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离开了阎市,回到了昌州的一个小城镇。
这里有一间小屋,是她弟弟还活着的时候为她置办的。
上下两层,面积不大,一楼作了花坊,二楼作了起居,规整温馨。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安然从未对孔医生以外的人提起过,他是个好医生,定然不会出卖她。
不过安然也清楚,江衍要想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刚承接了安氏集团,总得要忙一阵的。
所以这几个月清闲的日子里,安然快活的给自己放了个假。
回想了自己数十年的生命里,总是马不停蹄,总是提心吊胆,总是野心勃勃,总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撑到了现在。
她一直是努力活着的人,却真的活的不像个人。
那天安然又去买花了,还去挑了新的花瓶,可回去的路上突然变了天,天上的仙女要哭,谁也拦不住,那泪珠啪嗒啪嗒的坠下来,把安然砸的七零八落。
等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花散架了,人也湿透了。
不紧不慢的,她找着钥匙正打算开门。钥匙插进门锁眼的那刻,她就意识到异常了,这间屋子进去过别的人。
安然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从不敢松懈。
但意识到也毫无意义。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的激痛后再没了动静,啪的一声,像雨水一样,落到了地上。
干脆利落,只有滴点的声响。
安然醒来的时候,像是做了个好长的梦。头疼得很,眼睛也是模糊一片
她的身子很沉,很冷,她习惯性的想给自己扯扯被子,却只扯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哦,怎么形容呢?
她像一个被剥光了壳的白煮蛋,被叉子贯穿,横倒在一个精致的餐盘里。
一丝不挂,只觉得冷。
恍惚了片刻,她才能看清这昏暗暗的地方,很奇怪,像一个精致的复古匣子。
有暖调的昏黄灯光,有内敛的香薰气,有大片木质的装饰墙面,有粗糙厚重的平铺石板,要是不算上墙上那些羊角鹿头马面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安然或许是会喜欢这鬼地方的。
“醒了吗”
安然当然是听到他在问话了,但她并不想说话。
她僵直着无法动弹的手臂双腿,只能无奈的把头扭过来,看着江衍,用沉默答复予他。
江衍还是一如既往,脸上的微笑温和如沐,只是他说的话却没什么温度。
“想从安小姐脸上看到点不一样的表情确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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