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虎带着二十几个侦察队员,大举进入唐山市。
史大刚和孟雄是先行官,他俩推着柴草车,进入租赁下来的那间“柴草铺”,正式开张,卖柴草、卖鱼……秘密联络点悄悄开始工作。
另外几个队员,分别化装成挑粪的、卖菜的,零星进入市内,开展化装隐蔽侦察。
侦察队的主力,以“戏班”身份,正式登场了,在“班主”王大贵的率领下,直奔凤凰大戏院。
班里的戏子包括丁飞虎、胡婉婷、苗小毛、花万里……等侦察队员,再加上腿伤还没好利索的花锦绣。
本来,这些滥竽充数的“演员”们,排练得还一塌糊涂,根本就达不到“上台演戏”的水平,但是……时间不等人,紧张的战斗,哪里容得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练习?
用丁飞虎的话说——就这么凑合着吧。
……
进入到凤凰大戏院里,丁飞虎发现真正有权管事的,并不是戏院老板钱文山,而是一个叫做“章玉”的宪兵队特务。
章玉长了一副扁长脑袋,肚子大腿细,令人联想起海里的章鱼。他一脸趾高气扬的酸包子相,瞪着眼睛检查了“戏班”全体演员的证件,象审贼一样,审问王大贵等人,从出身来历,到演员们们的祖宗十八代,几乎都审了个遍。
王大贵恼了,他沉下脸来,“章先生,我们是按照皇军的命令,为庆祝大会做演出的,招聘启示上不是说,待遇优厚,欢迎各届演职员报名么?既然信不过我们,那我们不挣这份钱,也就是了。”
章玉翻了翻死鱼眼,“谁说信不过你们?非常时期,严格检查是惯例。让八路混进来怎么办?”
戏院老板钱文山上来打圆场,“章先生,既然检查过了,就让他们进来吧,咱们戏院好不容易才招来一个班子,皇军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您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
“你奶奶的,谁鸡蛋里挑骨头了,老子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章玉骂骂咧咧地走了。
钱文山叹了口气,把王大贵等人带戏院的演员宿舍里,发起牢骚来,“你们看看,皇军命令我招班子唱戏,可是宪兵队这些老爷们,又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年月,真难啊。”
赵栓子笑道:“刚才这位宪兵老爷,名字起得棒极了,他真象一条恼人的章鱼。”
“唉,岂止是章鱼,还是鲨鱼、狼鱼……好了,再说就挨抓了,大家都小心些吧……”
钱文山是个热心人,帮着卸车、搬货……嘴里唠唠叨叨,不住诉苦。
偏偏赵栓子也是个爱唠叨的大罗嗦,很快和钱老板两人性情相投,对了撇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
侦察队的人马,以“演员”的身份,在凤凰大戏院里安顿下来,象一群出了洞的老虎,悄悄在山林里隐下了身形,暗杀之网,悄然张开……
……
丁飞虎立刻部署地下侦察。
战士们化装成商贩、行人、工人……零零星星地围绕着敌子特务机构,刺探情报。
目标是——探听有关石野的消息。
还没探听出个眉目,石野的消息,竟然——象天上掉馅饼一样,掉到了侦察队的面前。让丁飞虎和所有队员们都喜出望外。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侦察队正在安排“排练”,负责戏院事务的那个宪兵特务章玉,腆着肚子一步三摇地来了,神气活现地给大家训话:
“各位,都给我听着,好好排练,明天下午,从北平来的皇军高级长官,要来咱们戏院里视察,察看庆祝大会的演出排练情况,告诉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儿……”
赵栓子忍不住问道:“章先生,这位皇军高级长官,是谁呀?”
章玉瞪了他一眼,“就你罗嗦,长官就是长官,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瞎问个屁,好好演,好好唱,听见了吗?谁表现得好,皇军一定有赏……”
虽然他不肯说这位“北平来的高级长官”是谁,但是……侦察队的所有战士,全都猜到了,大家的脑子里都转着一个名字——石野。
一定是他,绝不会错。
这头血狮,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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