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之前的事既然已经如此,人死不可能复生,你妈妈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希望我们父子两个一直决裂,所以如果行的话,等你比完赛,我们就找一个房子,搬到一起住,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陶嘉呆愣了半晌,几乎是以为自己疯了一般的睁大眼睛,这位固执到死的父亲竟然会退步至此,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巨大的喜悦侵袭了陶嘉全部的神经,让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的幸运,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真的?真的吗?爸,你原谅我了!”“小嘉,爸爸想要你的一个承诺,刚才说的事就会变成真的,只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陶父转身认真的看着儿子。“承诺?”陶嘉有些怔愣,突然,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一个可能性像一把刀刺穿内心,鲜血淋漓。“小嘉,”陶父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么些年没见,儿子长高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可还是太瘦了。若说有错,这些年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在儿子最需要的时候,自己却只记得怨恨他。可为什么,他要喜欢上穆贺宵呢?为什么儿子就不能像别的年轻人一样幸福快乐的活着呢?陶嘉看着眼前的父亲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心猛的抖了一下。“给你妈妈,还有穆家爷爷跪下。”
膝盖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陶嘉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仿佛是为了验证陶嘉心中所想的一样,陶爸总算说出了这次相见的真正目的:“陶嘉,你现在就当着因你而死的两个亲人的面发誓说你对穆贺宵从此断了所有不该有的想法,从此时此刻开始,你们只是兄弟,没有一点儿女之情,否则就让我死于非命!”陶嘉猛的抬起头,悲伤的看着身边的老人,风扬起的白发似乎比第一眼看到的又多出许多,许久之前,小文曾经问过自己,如果自己和穆贺宵终有一天各自天涯,那一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记得当时自己回答的大概是生不如死吧!现在看来,那种感觉根本不是生不如死,死尚且痛快,而生却是要疼的几乎不能活着,却还要拼命的苟延残喘。“你让我来,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其实不过是在和我进行一场交易,有什么必要呢?”陶嘉踉跄的站起身,明明没有跪多久,可身体仿佛到灵魂都已经冻的麻木了,“我们如果可以背弃所有人在一起,也不会到今天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不过是个誓言,何必大费周章的。”陶嘉扯出一个笑意,却冰冷无比:“但,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如果我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妥协呢?”
拐杖猛地打在手臂上,原来,比当年的鸡毛掸子还要疼上万分,陶嘉看着父亲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眶一瞬间就湿了,他狠狠眨了眨眼睛,想将水汽散去,逞强的带着一丝苦味问:“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难道就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就该被迫选择分开!”再没有之前的温情脉脉,陶父的脸色冷冷的,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们也许没有错,可你没有选择的资格,你难道为了自己的痛快就让那些看着你长大的人伤心失望?我不记得我这么教过自己的儿子,或者说,你根本不想做我的儿子!”泪水夺眶而出,陶嘉觉得心被人剖开,疼的灵魂都扭曲了:“因为我是陶嘉,我是你们的孩子,我要乖,要听话,要顺从,所以我要放手,我懂,我真的都懂!可是我到底错在那里?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你问我是不是你儿子的时候,有给过我选择吗?”陶嘉留着泪,却依然倔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罢了……本来就不会有结果,因为错的人永远是我,不过一个誓言,我给你……从此时此刻开始,如果我陶嘉还对穆贺宵存有除兄弟情以外哪怕半分感情,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死后魂魄不宁,不得超生。”狠狠擦去眼上的泪水,再痛,也不过如此:“爸,你看这个誓言行吗?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换一个。如果一个不够,我还可以说很多。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为我受伤,所以我用我自己起誓,今后我什么都不怕了!指甲深深掐如手掌,血缓缓的滴在石板上,一切都是那样苍白易碎。
阿宵,对不起,对不起,可我想你幸福的活着,所以,不用原谅我这个逃兵,此时此刻,我很庆幸那个被逼迫的人不是你,只要我找到一个不伤害的方式和你分开,你就可以开始新生,忘却噩梦,按照自己的喜欢生活,再也不用担忧和痛苦了。
“我会给你叫好车在墓园门口等着,你腿脚不方便,自己回去小心点,我先走了。”陶嘉尽量平息着心口的窒息感,手却还是只能颤抖的从口袋中掏出墨镜带上,仰头看看天空,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快步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穆贺宵和穆爸穆妈正站在墓园的另一侧小道上,树木的阴影将他们完全遮住,而此刻,穆贺宵的脸上却是苍白的没有血色,穆妈紧张的看着穆贺宵,想安慰的拉着他,却被他一把挥开:“你们太过分了,别跟我说今天的事跟你们没关系,陶嘉好不容易撑到今天,你们是想毁了他吗?他一直把你们看做最亲的人,你们就是这样往他心上捅刀子的!”“知道刚才你冲出去的时候为什么要拉着你,穆贺宵,你什么时候才能承认,陶嘉今天所有的痛苦都是你带给他的。“面对几乎已经失控的儿子,穆父抱臂沉声说道:”陶嘉的个性我们都清楚,最是以大局为重,可唯独这件事上却一拖再拖,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不果断,如果你痛快的放手,今天他就不用这么痛苦的决定,说到底,最残忍的不是我们,是你!”穆父看着一项自持的儿子,内心了然,这也许是唯一一次机会,毒瘤只有在疼痛中才能被完全挖出来,所以纵然心疼,也必须让两人就此了断。“你们总觉得我们错了,可我们错在哪了,我们杀人放火了?犯的是哪条王法?不就是喜欢,不就是想在一起,就因为都是男人,一切就不可饶恕了!就该死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和陶嘉可能永远不能在一起了,你们成功了,你们终于成功了,你们利用了他的负罪感,利用了我的不忍心,让我们从此归回原点。可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过后,我还是会在陶嘉面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让他有一点痛苦,他那么善良,他一定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才能减低对我的伤害,那就让我来背负一切,我来给他解脱。”完全无视背后穆妈的哭声,穆贺宵快步离开,几乎是跑着出了墓园,他不会在此刻出现在陶嘉面前,但他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而路上却早已经没了陶嘉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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