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弧,被打落到了山崖之下。
身披白麻孝衣的青年跪在崖前,颤着肩膀哭得涕泪横流:“我要去斩杀魔教……为父亲报仇。”
靛青衣人一步一脚印走上前来。
赵扬这回看清了,竟然是陆管事。
陆管事一头鹤发包在靛青色的发巾里,悲伤甚至带着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你这样直接闯去魔教不啻于去送死!可你认为这样死的值得吗?!”陆管事痛心疾首吼道,“你连杀父凶手到底是谁都没有弄清楚,更遑论报仇?”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了跪在地上的白色孝衣的青年面前:“这是庄主临行前托我保管的手书,说……”他叹了口气,“说若他有不测,让我将此信交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青年接过那封信,颤抖着双手拆了好几下才将那信拆开。
他亦记起,便是通过这封手书,他才得知,父亲之死,另有隐情。
原来朝廷想在江湖中渗透自己的势力,妄图插手江湖诸事,于是当今圣上下了一道密旨,要求宣见当世第一大庄天鸣山庄庄主赵闳,希望赵闳能够作为朝廷穿插在白道中的傀儡盟主。
然而赵闳嘴上虽应承下来,心里却是不满朝廷横插一脚管起江湖之事的。
皇帝命赵闳结武林盟,剿灭魔教,以便收归魔教在西域的势力,收归其在边境之地的门路。可赵闳却不愿做朝廷的棋子,更不耻朝廷肆意掀起江湖动荡的行径,因此想尽办法拖延,终于惹怒圣颜。
父亲写道,皇帝终于发怒,宣召见他,他自知此去即是鸿门宴,可圣旨下令他却不得不从。
但纵然是皇宫内院,凭他的身手,想困住他亦不是易事。
皇帝将他召去皇宫,怕也是留了后手。如今他不愿做傀儡,朝廷很可能会另扶植新的傀儡,恰巧近两年朝中出现不少官员莫名横死。他怀疑,很可能与新扶植的傀儡有关,并且那人应极擅长下毒。
“此去凶险。朝廷欲挑起黑白纷争,坐收渔翁之利。吾儿切要小心,勿让其诡计得逞。”
父亲含泪写下的血书,似重锤般字字敲在赵铭之的心上。
悬崖之上,赵铭之孤单的背影久久地在崖前跪着,崖风掀起了他的衣摆,仿佛风再大一点就会将他整个人刮下悬崖。
赵扬看着赵铭之细细地呜咽着,抽泣声混入呼啸的风中穿山入崖,吹散了崖底的雾气。
白衣青年“啊——”地放声咆哮,对着崖底,声嘶力竭。
记忆如冷风,绵绵密密地灌入他的脑海中。
当初赵铭之只听说父亲是在归家途中遭遇不测,暴毙皇城郊外。
据当时陪同在父亲身侧的鲁长老说,当初确有魔教打扮的人路过——在他去林中猎取猎物的时候,看见的。可等他回到两人分别的小溪旁,却见父亲身中数剑倒在了溪边血泊中,不治而亡,因而猜测,父亲是被魔教图谋杀死的。
而如今看来,将父亲毒杀,栽赃给魔教,引得白道围攻魔教,想要一石二鸟的,竟然是当今的皇帝。
赵铭之回到山庄之后,陆管事即传信给二院五堂——魔教的计划暂停。
眼前的场景又一变换,却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中,掩映的一方亭角。
林中树木葱茏,生长旺盛;亭中的那人却一脸枯相,毫无生气。他一身黄色明亮耀眼,木然地伸手接过飞鸽传信,是武林众人推选他为新任的武林盟主的消息,说要为老盟主报仇,想借由天鸣山庄的力量围攻魔教。
身着黄衣华服的青年自嘲地笑了笑,那笑甚为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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