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未出生就订下的婚约……
怎么又会是自己本人曾经选择的呢?
这无论怎么听,都是不合理的。而且那个所谓先祖传下来的规矩,也非常奇怪。
既然都已经准许了主动退婚,为什么还要延迟到继承南柯岛之后?
继承南柯岛,究竟和主动退婚有什么联系。
可傅晚清的确就只留下了这个解释,后面任凭傅昭再怎么问,傅晚清也没再开口回答,只含糊其辞地混了过去。
当天晚上,傅昭在床上辗转反侧,盯着放在自己床头的“十号”那双机械亮起的LED眼睛,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么时楠主动退婚,要么她等到三十岁再退婚。
时楠会主动退婚吗?
应该是会的。
可傅昭还是有点摸不准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是一切都按照原书中的走向来,时楠对于退婚这件事也是求之不得,但是……她遇到的时楠,对于退婚这件事的态度,比她想象得要模棱两可得多。
目前为止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总不可能,真的等到三十岁再退婚吧。
时楠也不可能在岛上待到三十岁再走。
她该找个机会,和时楠说清楚,最好可以让时楠这几天就主动去找傅晚清退婚。
哎……
傅昭轻叹口气,翻了个身,透过窗帘缝隙远远看到了窗外树上飘着的梨花,她直直盯了半天,盯到梨花飘飘荡荡,开始晃眼起来,也没想好用什么法子去安抚被她惹生气了的时楠,去腆着脸提起让时楠主动退婚的这件事。
再等等吧。
等时楠消气再说。
她就这样想着,躲着,天天早出晚归,恨不得直接住在其他地方不回去。
让傅晚清抓不到她的人影,让时楠看不到她的身影。
也让自己有充分的理智、充足的时间,可以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和时楠相处,该怎么提起让时楠退婚的这件事。
直到过了好些天,夏天带着热浪和汹涌的海浪光临了南柯岛,岛上开满了梨花,年中庆典过了大半。
她刚从家里溜出来,准备去海钓,被刚去岛外出差刚回来的孔微言堵在了大马路上——中分到锁骨的短发,耳饰夸张,野生眉,白t休闲西裤,身材高挑,看起来像个飒爽直A。
虽然据孔微言自己说,她只是个娇弱美A。
但现在孔微言这副打扮,手里又拿了一束漂漂亮亮、包装精致的太阳花,和戴着渔夫帽,穿着白衬衫,两手空空、略显柔弱的傅昭站在一起,总归是有些惹人注意的。
傅昭不动声色地拉远了自己和孔微言的距离,努力让自己忽略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注目礼,淡淡开口,“什么时候?我能不能拒绝。”
“这种事我也能骗你?”孔微言翻了个大白眼,眼珠子又转了转,想着还是好好安抚才能让人有热情干活,她拍了拍傅昭的肩,本着耐心解释,“年中庆典本身就是回馈岛民的庆祝仪式,闭幕式上岛主和管理层的节目表演,也一直都是闭幕式的保留节目。”
“你以前不是每年都会钢琴独奏吗?大家也看腻了,所以我这次寻思着,排一个乐队live,毕竟今年也是整数周年,总得给大家来点新鲜的。”
“所以你出差了几周,就为了这事?”傅昭把孔微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了下来,轻蹙着眉心,没想到当个小岛主,还得表演节目。但好像说起来也合理,毕竟她以前当大学生村官,策划举办迎春汇演的时候,演出的节目也需要自编自导自演。
“嗯哼~~”
孔微言被傅昭打了手,倒也是不气不恼,毕竟她这位beta好友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进行身体接触。但她实在不能让傅昭用“这事”来形容她作为南柯岛文艺宣传署署长的重要任务,又语重心长地开口教育,“你怎么能‘这事’来形容我们南柯岛每年最盛大的文艺汇演呢,这也是我们文艺宣传署最重要的职责之一,你得道歉。”
傅昭沉默半晌,败下阵来,“好,我道歉,对不起,轻视了你的工作。”
“嗯~”孔微言满意点点头,拎着花晃悠着步子,“总之,我去岛外看了看,今年乐队节目倒是蛮流行的,所以,你家里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架子鼓了。”
傅昭顿了几秒,步子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孔微言一声不吭,深吸了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所以她和时楠说她只会有架子鼓不会有架子,于是“架子鼓”本鼓就真的来找她了。
她冷静下来,抬手捋了捋自己被海风吹散的发丝,顺便也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乐队总不能是我一个人弄吧?吉他手呢?贝斯手呢?键盘手呢?主唱呢?”
“问得好!!”
孔微言气沉丹田,大声喊了出来,差点没把傅昭惊得蹦出去,意识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之后,她又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才开口给人解释,“吉他手和贝斯手我找的小江和小叶,键盘手由你的母亲傅晚清女士担任,至于主唱当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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