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抚向了他的脸,每一处都是她记得的样子,如此熟悉,熟悉到深入体内,融入了骨血里,再也铲除不去,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想到这,心里又是难以遏制的恨,她突地用力一咬,只听他倒吸一口冷气,唇中又复布满了血的腥气,可是他却没有松开她,相反抱的越发紧了,吻越发缠绵,可她只想笑,原来蔷薇花妖的血与人血味道并无区别,大概,也是他真的是靠吸人血而修炼的。
苗凤的死状突然侵入脑中,那银铃般爽朗的笑声,绕在她耳边,而一个个虚构的美女仿佛都画在一张长卷上在她脑中展开,他,杀了多少人才能有今日之成就,多少如花年纪的少女,就这样被吸尽精血而死?而自己,也就是她们中间的一员。
究竟是怎样的?她真的好奇,自己能让他涨多少法力,令他不辞百般辛苦,千般谎言来作陪?
残酷的想法涌了上来,便如魔鬼招来容易,挥去困难,而这掺杂着自暴自弃的念头,让她想也没想,就拉着逐渐情迷的他缓缓倒在了地上,她手仍勾着他的脖子,却若有似无地滑入了他的衣襟,摩挲着他藏在衣襟里,仍然冰凉的肌肤。
他浑身被她激的微微一颤,手开始在她身上逡巡,勾勒出她已逐渐成熟的曲线,摸索到她衣带处缓缓拉开,大掌停在她细腰长腿处,轻重缓急地揉捏,她哪里禁受得住这等调情,酸麻感传来,让她忍受不住地浑身战栗,不断轻呼出口。可他已经迷乱,久抑的欲望,燃烧着他不辨理智,天知道,他想抱她想了多久,无数次的冲动,无数次的强自忍住,对于他来说,或许,每一刻都是极限。因此,虽然他的吻是被动的,可当他真的融入了感情,掺进了多日来的思念,情动时刻,哪里还记着最初的缘由?
白晓凡背紧紧摩擦着田埂,那上面的细小碎石弄的她有些疼痛,仿佛将她的睡意一点点挤了出去,可她脑中仍是浑沌一片,理智也一寸一寸化为乌有,唯余身上奇妙陌生的感觉,她只觉身上似乎都被点燃了一般,烫的要将她融掉,可是却偏偏敏感到了极点,他的抚弄绝对称不上舒服,却让她浑身失力。她想紧紧地抱住他,虽然她现在似乎正在这样做,却无法抑制心里突如其来的恐慌,心空空地跳着,似是要蹦出来般,但紧促的难受。她知道自己唇里正不受控制地发出一些听来让她也有些惊讶的娇喘,妩媚到了极点,却更加折磨上她。她怕了,真的怕了。
眼泪也由此不听话地滚落下来,她开始抽泣,几乎是同时,便感觉到身上月微岚身体一僵,止住了所有动作,正埋首在她脖子处的他微微仰起上半身,如幽潭般深邃的眼中,满是疼惜和怜爱,他用手包住她的脸,将她滚落的眼泪一点点擦干,滚落多少,他便擦多少。可那么多遍下来,仍是将她的皮肤弄的火辣辣的疼。
白晓凡伸手抱住他,无限委屈,低低吟诉:“都是假的,为什么都是假的,对我的好,对我的耐心,对我的包容都是假的。那些因我而起的紧张,那些藏在你眼中我看到的心疼,那些你说过的话,亲昵地唤过的我的名字……都是假的……”她开始打他,重重的,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嘴里还带着那细碎的哭腔,控诉着他的罪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决定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想,安心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月微岚想说,她错了,或许最初骗她的那些事,的确是他刻意安排的,但是后来,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无论是他无意识就已经做出来的,还是后来发现了心中对她的感觉而坚定地做的,都是真的。
可是让他怎么说呢?他怎么能够解释的清楚?白晓凡和他,就算没有这些谎言,也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天上的那人虎视眈眈,等着用尽方法来拆散他们。而世间之人,谁会接受这段感情?他是无所谓,只要白晓凡愿意,他就会舍弃一切与她在一起,什么成仙,什么法力威震天地,他都不在乎。可是他不会让白晓凡愿意,他不会让她担负天下骂名跟他这等妖孽在一起。到时天下会怎样看她?收妖界会怎样看她?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笑着跟他说,她羡慕他有这般强大的法力,她练了许久也没有这般成效,她只希望能有强大的法力,能收服天下的妖怪。而她现在渐渐有了法力,是否仍怀揣着当时的想法?她与他,正邪难容。
他现在甚至羡慕起了兰璟,纵是身为半妖,纵使没有前生后世,也能压住妖性,作为人站在她的身边,可他和她,却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他想起了在月之仙子面前说的话,的确,若是这条命终归会被人收走,他也希望,能用自己这条命,成了她之名。
月微岚渐渐觉得喉口一阵腥甜,白晓凡出于愤怒,全不知每一拳中都暗藏着她才复苏的法力,一拳两拳对于月微岚来说,自然没有大碍,可是这么多拳下来,月微岚心里明白,他受伤了,可是他强自忍住痛苦,任白晓凡打得累了,自己停下来,拥着他嘤嘤哭了。
天边的启明星高悬,一夜就这样混乱地过去了,白晓凡缓缓起身,将衣服上每一个小皱纹都细细抚平,整理好了,便是准备离去。
月微岚轻叹一声,却拉住了她,用手作梳,将她的长发理顺,然后灵巧地挽了一个髻,手上如变戏法般,便是多了那一支兰花簪子,他横插进白晓凡的髻里,才将手松开,缓缓退后了两步,看着她。
白晓凡惊异之下,伸手探寻般摸了上去,却在摸清兰花簪的瞬间愣在那里。原来在他那里,这又是另外一桩谎言。可是她笑了,她想笑得很甜,却知道这个笑一定很难看:“月微岚,你弄乱我头发五次,终于,有一次,你记得了补偿。”
她斜睨在他脸上的眼神,力道不足而显得有些飘忽,原本的嗔怪都变成了苦涩,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深吸一口气,说道:“月微岚,我还是应该谢谢你,你让我懂得了更多,让我知道了以前的自己终究是井底之蛙,认为自己那点小聪明,能瞒过千绝山所有的人,认为自己那般狡猾的性子,也不会吃亏,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会记得今天的教训。”
长长的停顿,似是为了平复她说了这一长段话后有些急促的呼吸,之后她又道:“至于蔷薇花妖,日后如若为敌,我必不会心慈手软。”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她走得很坚决,大步流星,毫无女儿应有的娇弱与仪态。可他却细心地在她背后补充了一句:“让夜半伤送你,不然,你回到玉京怕都是三日以后了。”
她脚步一错,最终还是继续那决绝的步子,往山谷外走去。月微岚看着她完全消失,才终于忍不住,侧身,吐出一口鲜血,看着那血迅速被脚边的蔷薇花给吸收了,那雪样儿的花瓣渐渐透出几丝诡异的红来,正欲讽刺地挂上笑意。却听得天边传来一个如石上流泉般清澈的声音:“伤了气脉,若是不好好调养,不用白晓凡再出手,你就该去了。”
他讶然抬头,谁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逼近,却见隐隐约约的白色身影从灰蓝色的空中凸显了出来,一惊,竟然是他?
**
夜半伤将白晓凡丢在客栈门口便一副唾弃与厌恶的样子走了,他不知道他便是害白晓凡和月微岚真正分手的导火索,兀自坚持认为是白晓凡辜负了他老大的一片真心。
白晓凡也不与他计较,一夜未眠让她的脚步也有些踉跄,经过大堂她看着掌柜老板看着自己的惊恐目光,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像个飘忽的鬼,脚下轻浮,脸色苍白,双目红肿……对,她伸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收在怀里。这下,便又加上了披散着的凌乱长发。
她刚刚走进房间,就看到了桌边等着的兰璟,还好,她还记得给他留了封信,说自己有事外出,让他在客栈等她回来便是,不然这一夜,足够他急疯。她在他如在剜她骨头的目光下,坐在了桌边,将那支兰花簪摆在了桌上,并轻轻地推到了兰璟面前。
兰璟经历了这一夜的等待,看着她留的短短两句话,想了很多。白晓凡,真的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全心依赖他的白晓凡了,他该也是心冷了,看透了。那个以前腻着他说三师兄对她最好了的白晓凡,现在却只用这样的伎俩来博取他的信任,让他放松警惕,伤他到无地自容的境地。那个嘴甜的似蜜,眼睛笑起来像月牙,满肚子小计谋的机灵小姑娘现在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子,骗的他团团转。那个跟她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白晓凡,心里有了别人,对自己起了生疏。
可是,纵是如此,他放不下,相反,这一夜的心焦更让他肯定了心中那个近乎偏执的信念,他绝对无法失去白晓凡。
他伸手,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装作没有看到那支被推到他面前的兰花簪子,忽略掉白晓凡想表达的意思,更是强忍住心里憋了一夜将要爆发的怒气,柔声问道:“事情办好了么?”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