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宫羽澈声音带了丝笑意,“说明什么?说明睿和公主确实是朕心爱之人,说明朕的凤印早在五年前就交给了睿和公主,说明,大燕皇后之位,非她莫属?”每一个说明,宫羽澈的语气都更重一分,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着有些好笑。
他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皇上。什么时候他喜欢谁还要喝这些人说明!
宫羽澈的声音带着点点的冰冷和坚决,听得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瞪大眼睛。老实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一个人说自己爱着自己的养女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些人中就包括那个一品上谏大夫!他愣了片刻,随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皇上,睿和公主五年前被皇上御封一品,称为皇上的女儿。如今皇上和公主的行为有悖伦理,为天地不容,礼法不容,道义不容,请皇上三思!”
不得不说,这人在位久了,说出的话就更加有水平了。听着这人的话,宫羽澈轻轻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冷笑一声,“朕爱上了谁,有必要和你们汇报么?天地不容,礼法不容,道义不容?睿和公主又非朕之亲生,有何不容!三思?朕四思,五思都过了!朕告诉你们,朕是一国之君,是你们的主子,是天下的主宰。朕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置喙!”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宫羽澈就差说,你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下犯上了!
“回皇上,这本就是皇上家事,臣等不敢多言。但是皇上。”那大夫面色平静,根本就不为宫羽澈的怒气所动,“但是皇上,臣作为上谏大夫,这话必须要说。这人要是不是睿和公主,其他一切都行。先不说睿和公主为皇上的养女,就说睿和公主七岁就敢逼死庶母,逼走庶姐,在宫中更是横行霸道,刁蛮无理。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大燕的国母!”
那人见从礼法方面说不通,就转言说起十一的不是,“更何况,睿和公主当年是皇上从外领回宫,其来历不明,家世血统都不明朗。这样的人又怎么配的起皇上!”
“张大人,请你三思。”这话不是宫羽澈说的,而是来自十一的亲爹尉迟青。他虎目一瞪狠狠的看着张文,“睿和公主乃本官亲生,请问张大人你此言何意,。什么叫来历不明,什么叫家世血统不明朗。你当本官是死的么!”
这话说的有多重,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尉迟青的模样看起来都想要和张文打一架了。只见后者语气冰冷,“张文,你先说睿和公主逼死庶母,逼走庶姐。先不说这话真不真实,后面又说我女儿来历不明。(。pnxs。 ;平南文学网)本官倒是要问问你,你这是什么逻辑。你是凭什么做到如今这一品大夫的位置!”
尉迟青每一句话都在逼问,根本就没有给张文留一点面子,他冷冷一笑。“更何况本官的女儿虽然小时走散,阴错阳差认了皇上做父,但她为人善良单纯,人品贵重,有哪一点不配称为一国之母。你这一口一个不配,是看不起本官?”
尉迟青说完,张文张口就要说话,就见尉迟青身子一动面向宫羽澈,“皇上,臣有本启奏。”
“说。”宫羽澈笑眯眯的点头。还真是没看出来,平常不怎么说话,老好人一样的尉迟青也有这疾言厉色,咄咄逼人的时候。不过问的好!
“臣要弹劾一品上谏大夫张文。其诋毁皇家公主,更是侮辱作为朝中同僚的微臣。诋毁公主,此为不忠,侮辱微臣此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还忝居高位,微臣不服!”
尉迟青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宫羽澈,“微臣八年前请旨戍守边关,一去三年。这三年,微臣差一点失去最爱的妻女。若不是皇上怜爱,恐怕如今都没有睿和公主其人。微臣感念皇上对吾女的关照,微臣知道此为皇上仁心。但如今皇上的怜爱竟然成为他人侮辱公主的借口,如此,微臣请皇上剥夺睿和公主一品公主的称号,只让她做臣的女儿。”
说着尉迟青身子一动,砰的一下跪在地上。这结结实实的没有丝毫投机取巧的一跪让在场的人的心都是一颤。
随即转眸看向那跪在地上,脊背仍然直立的尉迟青不由的咽了口吐沫。从来不知道这一品武将竟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这一番话说的一旁一口舌见长的张文都是哑口无言。
众人心中默念,将军啊,你怎么就去做武将了呢,外交才是你的归宿啊!众人傻傻的看着尉迟青,只见其一个头磕在地上,“皇上,请念在微臣戍守边关多年,也为大燕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请皇上为微臣做主,为微臣的女儿做主。”
宫羽澈也是被尉迟青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咂舌,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这呆头呆脑的未来岳丈还有这么一副好口才。
不过有总归没有,看来十一那个丫头是和他谈过了,否则就凭尉迟青当年拒绝宫羽蓝的那个劲,今天可不会这么卖力。
压抑住自己被小丫头承认的喜悦,宫羽澈缓缓点头,看向张文,“朕觉着尉迟爱卿说的有理。张文你说话太过分了。人家睿和公主是尉迟爱卿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说的就跟公主是被抱来的是的。难怪尉迟爱卿会生气。”
皇上一口一个爱卿说的,谁亲谁远,这下子在场的大臣都看出来了。除了个别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意见的人,剩余的大臣瞬间都抬眼看向了宫羽澈。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睿和公主封公主的时候,确实是个孤儿,这突然冒出来的爹娘,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回皇上。微臣自知刚刚有些失言。但睿和公主确实是太过刁蛮任性,实在是不能做为国母。更何况,虽然如今将军说公主为他亲生,但当日公主确实是作为孤儿被皇上领回宫中。这实在是怪不得微臣多想。”张文说着叩了个头,“皇上请您明察,微臣的想法也是如今天下百姓的想法啊。”
啧啧,天下百姓都出来了。宫羽澈听完十分不屑,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人,只要他们三餐温饱,衣食无缺,每年都有余粮,那么他们就会知足,就会爱戴当权者。谁会去管当权者娶了多少房妻妾,娶了谁?
张文这样的说法真正是太可笑了!
宫羽澈想着,眸子中的冰寒更胜往昔,他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尉迟青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张大人,你还要本将军给你滴血认亲?”
对于尉迟青这个爱女如命的人来说,诋毁侮辱他女儿,比在战场上捅他两刀还来的仇深!此刻那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而造就的杀气从周身释放而出,他狠狠的看着张文,似乎一言不和就会杀了他一样。
张文再怎么样都是一个文臣,如今被人用这种眼光等着,就算他的心理在强大如今都是怕的。于是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这一抖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紧紧看着他的尉迟青和宫羽澈眼中。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声嗤笑。真是孬种!这是尉迟青的想法。真是可笑!这是宫羽澈的想法。
“张文。”宫羽澈这次没等张文说话,而是轻轻张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知道,这么些年,所有欺负了睿和,让睿和受委屈的人都怎么样了么?”
张文闻言一愣,随即抬头看向宫羽澈,目光疑惑,显然是不知道皇上想要说什么。
“一般情况下,朕会让睿和打回来。当然也有一些人被五马分尸,张爱卿。”宫羽澈说着声音凉凉的,“你要试试么?”
这话一出,张文是真的傻了,当然傻的还不止是张文,还有所有对此事有意见的文臣。而武将一般都是没有意见的。不要说,睿和公主是他们崇拜的护国将军的女儿,就说睿和公主就是一个出身低微之人,这也是皇上的家事,与他们何干。
所以要说,有的时候,武将就是比文臣简单可爱。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等回过神来之后,张文立刻叩头,声音微微颤抖。
“朕当然会饶了你,张爱卿。”宫羽澈轻轻一笑,“朕可是一个明理的皇上,朕只是告诉你,睿和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朕授意,睿和公主如今的性格也全部都是朕教的。否则你认为朕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人会任人欺辱?”
宫羽澈此话一出,张文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张文,你刚刚说的所有话都或多或少侮辱到了朕的心肝宝贝。虽然朕答应了饶你不死,但你作为上谏大夫,一不谏民情,二不究官风,三不理政治。一天就盯着朕的后宫,管着朕的家事。朕要你何用!”
这话一出,张文正要开口,就听宫羽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给朕摘了他的顶戴,准他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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