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拂云楼后,三两下扒了中午饭,下午也不练武了,又开始雕木头人。
这天中午傅君悦也是在自己房中用膳,扫禾和照壁到厨下拿来膳食,傅君悦只用了一碗汤,小半碗米饭几箸子菜就停下。绿翘忧心忡忡看他,把手伸到傅君悦额头探了探,低声道:“不烧,正常啊!怎么吃这么少?”
傅君悦未及答言,门外月影走了进来,笑道:“在外面吃了大包子了,回家哪还吃得下?”
“大毒日头下,你怎么过来了?这时不也得侍候二少爷用膳?”绿翘笑着迎了上去,看样子她与月影很熟捻。
“二少爷早就吃完了。中午也吃得少,说你家依依请他吃包子了。呶,这是莲子羹,尝着好吃,自己也舍不得吃了,非叫我这时送过来给你家依依。”月影一把说一面翘嘴指向手里的托盘,那里面放着一水晶盎的莲子羹。
梅若依听得是送她的,急忙上前接过道谢。
“吃吧,吃完了我好回话。”月影催道。
“大少爷,绿翘姐姐,你们也尝尝。”梅若依放下托盘找小碗。
“你吃罢,我和大少爷不喜吃甜。”绿翘摆手。梅若依是知道傅君悦不喜甜点的,听得绿翘亦不喜甜点,遂不再推让,自个儿吃了起来。
吃过饭,绿翘忙准备傅君悦歇午觉的一切,换麻丝床单子,换菊花枕头等等,梅若依因为不用服侍起居,无所事事,便踱到傅君悦书案前,自个儿拿过纸笔习字。
傅晓楠等人只上午到学堂,傅君悦则下午还要去跟何子蘅学琴棋,他说要到园中散会儿步,稍后才回朗月轩歇午觉,也不叫人跟着,自个儿走了。
傅君悦在园中走了不一会后,倚到一株大树上默默地看着天空出神,浓黑画出的优雅的眉峰下漆黑的眸子微有雾意,淡淡的愁绪如水一般,从他本应是年少轻狂的俊逸的眉目间渗出。
“君悦,为师很喜欢你身边那个小丫头,你禀过你娘,把小丫头送给为师,如何?”
中午送酒时,先生竟开口跟他要梅若依,师长有所好,弟子自当遵从,娘本来就不甚喜欢依依,自己如果去跟她说何先生要依依,娘肯定是答应的。
先生当时的目光,如寒潭,如剑刃,清冷而锋利,教他一句推托的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先生品性高雅,师娘温柔和顺,依依在先生身边,自然不会受苦的。可是!傅君悦心乱如麻,眼前是梅若依娇憨婉转的笑颜,耳畔是梅若依清脆甜软的声音。
送不送?他自然不想送,可是,该以什么话去回绝先生呢?
傅君悦思想良久,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回朗月轩时神情有些恍惚。
“大少爷,没哪不舒服吧?”绿翘关切地问道。
“没,暑气重了些,有点闷而已。”
“我吩咐厨下备的有酸梅汤,冰着的,大少爷要不喝一碗。”
“好!”傅君悦点头,又交待道:“多来些,你和依依也喝。”
绿翘转身朝门外走,梅若依忙道:“绿翘姐姐,我去端吧。”
“大毒日头的,你俩都不要去了,绿翘,你去喊扫禾去。”
绿翘领命出去喊扫禾了,傅君悦往床头歪倒,梅若依看傅君悦一脸倦容,忙上前替他除靴,脱了靴子把傅君悦的腿抬上床,轻轻地揉捏小腿。
傅君悦似是很受用,低低地唔了一声闭上眼。
梅若依看他舒服,也不停歇,就那样一直揉捏,后来手指有些酸麻,傅君悦没叫停,也仍坚持下去停也不停一会儿。
“傻瓜,一捏这么久,不累么?也不停停。”傅君悦突地坐起身,拉过梅若依的手在她手指上轻轻揉了揉。
他的手指真好看,匀称修长,温暖干净,他轻轻地捏着梅若依的手指,梅若依感觉自已的双手犹如浸润在温水里一般,惬意舒服极了。
“手腕酸不酸?”傅君悦微笑着问道。左手厚实的手掌托着梅若依小臂,右手指腹在她手腕上轻轻摩挲。似羽毛落地一样轻,像春风拂柳一般柔,梅若依半眯着眼兀自沉醉,闻言不假思索地点头。
“哦。”傅君悦的拇指食指无名指慢慢捏住她的腕关节上,轻轻打圈揉按。
“君悦哥哥……”梅若依低喃,心头莫名地有一种被宠着被疼着的感觉在荡漾,这瞬间她又舒服又难受,奇怪的情绪在胸腔里流淌,然后眼眶莫名地酸涩,突如其来极想流泪。
“依依,如果在别的地方生活的很如意,只是不在君悦哥哥身边,可以吗?”
什么?梅若依瞬间瞪大眼,惬意舒服的感觉一下子无影无踪,遍身是彻骨的寒冷。
“大少爷,依依哪里做得不好?你跟依依说,不要把我送走,可以吗?”梅若依颤抖着问,腮帮子的那抹胭红褪尽,前一刻娇憨可爱的小孩儿神色已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历尽沧桑的成年人的表情,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怜求告的意味,被傅君悦捏着的手不知何时已抽离,此时紧紧地抓着傅君悦的手,惶恐地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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