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成亲?”
男子重重的颔首点头,目光万分恳切,脸色疏冷矜贵:“嗯,成亲。”
珧琢说得正色,不见此前的轻佻与恶意。
他将叶昭今日的话刻进了心底的,如今念及了这么一阵儿,终究是忍不得了,要与苏杳一吐为快。
他要和苏杳成亲,做一对夫妻。
“明媒正娶,三书六聘,这些我都不会少了你的,不会让人落了口实。”
珧琢字字情真义笃,真同和苏杳提亲那般,眸光流转:“婚礼一切的喜好皆按照你的心意来,只要你说想要什么聘礼新衣,我都为你去寻。”
“婚礼也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筹备,我绝不会怠慢了你。”
毕竟是成婚,女子一生只此一次,他已是在别处让苏杳受了气,再不隆重一些,真苛怠了人,苏杳更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遥想新婚,珧琢笑得神往中夹杂着几分稚气,春风满脸得俨然一副新郎官模样,春风满面。
“成亲之后,我以你为尊,你便是我夫人,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我也会遣人去京城,告知你的父母双亲我两的婚事儿,毕竟是成亲,还是得知会他俩老人家的。”
“杳儿,可以吗?给我一个名分,让我成为你的夫君。”
任谁听了都只觉珧琢卑微惹人怜,可谁又知,是他用尽卑劣手段,将人囚禁在这儿的呢?
珧琢的真情流露,苏杳气得捏紧了手中的杯盏,怒不可遏,却又不得不隐忍:“若是我回绝呢?”
珧琢神色如常,过了片刻,才给了苏杳为数不多的恩诺:“以后每月,你可以修书一封,给家中二老诉挂念、报平安、聊近况。”
苏杳将手中的杯盏一放,略烫的茶水四溅到纤指和衣襟上:“修书?珧琢!他们就我这一个子嗣!”
珧琢顿了顿,不情不愿改了口:“两封。待苏国公他老人家致仕后,若是二老愿意,也可来这儿颐养天年,我必当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既如此相逼,苏杳又如何能反驳?
既是委身于人,又谈何让珧琢万事都遂她的心意,妥协的只能是她罢了,可心中又难免苦涩,也挂念千里之外的家中双亲。
“致仕?是担心我爹现在还能调兵遣将、剿灭了你这阴险恶毒的什么仙乐族吧?”
“杳儿——”
女子顷刻敛笑,骤然疏冷薄情:“那你大可放心,我爹这些年已经将兵权全都交由了圣上,就算知道我在这儿,他也调不了一兵一卒。”
功高盖主的道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她爹晚年才得了她,所有心思也全都落在她身上,只想安享晚年,也算是有了个由头。
天子念及苏老将军年事已高,为朝廷鞠躬尽瘁,还有一位时刻命悬一线的幼女,这才顺遂安心,赐了个国公的名头。
即便如此,珧琢自是放心不下的。
老将军虽无实权,但旧部未遣,个个手握重权,当年也是为那位稳住了根基,那位若是不出手搭救,只怕是令人心寒。
倘若是老将军知爱女受辱,不忍宣扬,也难免会私下找些江湖上三教九流之人,只怕日后,他和苏杳,又有何安生日子可过?
珧琢面色惨淡,攥上苏杳的手:“我必定会真心待你好的,你大可放心。”
苏杳扯了扯唇,抽动着触感暖乎的手,哂笑自诮轻语:“我同不同意,你不都会一意孤行?又何需听从我的意愿?”
“你知我心中所想的,我不愿嫁你。”
孑立于窗棂处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却透着悲天悯人的凄楚,更显得人薄弱无依。
苏杳:“若你当真想听我说一句我心甘情愿,那好,我遂你的愿。”
“我愿意嫁给你,珧琢。”
她是苏国公府的唯一的子嗣,且是老来得子,自小久病缠身,孱弱不堪,看过无数名医都说命不久矣,最迟活不过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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