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的前一个晚上,提前一小时结束训练,操场上众多方阵围在一起说笑。
相对于其他人对教官不舍的感情,江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终于要解脱了。
长达半个月的军训,他与教官唯一一次交流还是被罚站,他性格腼腆不爱起哄,也没什么才艺可以出风头,整个训练期几乎没有存在感,顶多是唱军歌时跟着哼一嗓子,还是压在喉咙眼里,就连坐他身边的学生都无法听见的那种。
听着身边人嘻嘻哈哈笑着,江遥垂着脑袋开始玩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是谁先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操场上顿时星光点点,他手机没带在身上,也就没有参与的份,仰着脑袋望着漆黑的天际发呆。
谢知谨在做什么呢?
江遥神游外太空,听得有人大喊,“学生会的学长学姐来送温暖了!”
学生会!
江遥猛然回神,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会服的青年提着沉重的袋子出现在不远处,夜色深重,但他还是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左侧的谢知谨,漆黑的世界顿时变得五彩斑斓,所有的疲惫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期冀谢知谨能来他们方阵,谢知谨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于是江遥微微直起身体,想让谢知谨看见自己,谢知谨也确实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江遥失望地重新坐好,分到学生会送的一小片西瓜,听见学姐笑吟吟跟他们说欢迎他们加入学生会时,动作微顿。
学姐的话像是晨钟,在江遥的脑袋里来回敲响,醍醐灌顶。
他怎么没有想到可以加入学生会呢?
谢知谨现在是外联部的部长,他如果也能加入外联部的话,就可以跟谢知谨有更多相处的机会。
江遥伸长了脑袋去看谢知谨,对方正侧耳和谁说着话。
在昏暗的视线里,江遥觉得谢知谨身边的人有点眼熟,他仔细回想着,想起来这人曾在谢知谨的朋友圈里出现过,是那个搭在谢知谨肩膀上的青年。
一秒的迟疑后,江遥拿着西瓜皮的手猛然收紧,他忽而反应过来,那天在树下和谢知谨接吻的,亦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谢知谨不抗拒青年的靠近,连接吻都可以,只是靠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吧?
嘴里的西瓜顿时苦得发酸,江遥强迫自己咽下去,愈发不敢确定谢知谨那句没有到底能不能当真。
他自虐一般地看着谢知谨和青年说话。
青年不知道说了什么,谢知谨唇角微微弯起,那是一个极浅的弧度,不熟悉谢知谨的人未必能捕捉得到,可认识谢知谨多年,对谢知谨每一个小表情都了如指掌的江遥却知道这个讯息代表着谢知谨现在的心情很愉悦。
西瓜汁顺着江遥的指尖往下滴,黏了一手,他借着帽子掩盖自己的黯然,红着眼把最后一口西瓜吃进嘴里。
这是他吃过最苦的西瓜,苦得他想掉眼泪。
只是一年,谢知谨的身边就有了新的朋友,如果他没有考上A大的话,他跟谢知谨一定会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没有交集。
江遥是这样确信着的。
最后一晚的军训结束了,江遥被人群淹没,他找不到谢知谨,只好失魂落魄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周遭是闹哄哄的谈话声,江遥的耳朵里像是长了一层密闭膜,听不真切。
突然间,江遥的肩膀被人撞了下,他踉跄了两步站稳,明明是别人撞的他,他却条件反射地先跟对方说对不起,抬眼,微微怔住,竟然是打过照面的贺鸣。
拉近的社交距离让江遥更加直观地面对贺鸣超群的外貌。
坦诚来讲,贺鸣的五官其实有两分女相,但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中和了他那点若有若无的阴柔,反倒显得英气凛凛,既精致又大气。
真正震撼人心的美,大多数都是雌雄莫辨的。
贺鸣似乎已经习惯了陌生人的打量,被江遥这样猛盯着,并未感到被冒犯,反而从容自如地朝江遥笑笑,“同学,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走得太快了没看到你。”
江遥面皮一烫,结巴道,“没,没关系。”
任何人对美的事物都心生好感,何况是这样一个外形出众的人真诚地跟自己道歉,他就算是真被撞痛了,也生不出气来,更别说江遥本就是泥人性格,没什么脾气可言。
他以为谈话到此为止,至少在他十九年的生活经验中便是如此的。
碰撞、道歉、一面之缘、转眼相忘。
可贺鸣竟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他攀谈起来,“我叫贺鸣,住A栋三楼的,你呢?”
江遥不习惯跟陌生人聊天,但出于礼貌还是回道,“我也是A栋,四楼。”
“那我们顺路。”
江遥尴尬地嗯了声,心里祈祷贺鸣不要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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