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涛手摸石碑,石碑陈旧,字迹模糊,不知写着些甚么。
心内感叹不已,便是刻凿在石碑上的字,日深月久之后也须磨灭,更勿论那些飘渺无踪的万佛。
遥想当年,佛陀端坐须弥莲花宝座,妙语连珠,谈佛论道;二菩萨分立于两侧莲花之上,手执麈尾和净瓶,救人于苦难;莲座之下,万佛朝宗,齐声诵唱无上经文,尽显‘万法皆空归佛门,一尘不染静禅心’的佛家至高境界。
如今物是人非,只剩追忆,只余传说。
文涛微微倾身,躬腰向在石碑上留下真迹的众佛们表达谢意,若没有他们,自己就不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悟得六字真言。
回首四处扫视,大月氏之人早已远去,空山寂寂,独余自己。
“不讲武德,也不等等我。”他暗暗腹诽一句,也不想想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人家非亲非故的,凭啥要等你一个外人?
收拾起情怀,继续上路。
越往西走,气候便越是干旱,风沙日渐增多,有时走上一天,便要遇上四五回。
对于凡人来说,最难忍受的,实属是那昼夜无常的温差,人在大漠,白天大汗淋漓,晚上却又冻成人棍。
让人为之感叹,东华帝国,果然地大物博,这还没出塞呢,就已经体会到了大漠的威力,也不知那些遥远之地的戍边将士,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文涛庆幸自己有点实力,一路行来,每天穿件袍衣吹风沙,丝毫不受恶劣环境的影响,不久,他抵达了甘州府。
甘州府是东华西北的一处重镇,毗邻天兰山,乃五州通衢之地,四方咽喉之要道。其土壤肥沃,河渠纵横,素有“塞上江南”之美誉。
更难得是,东华各族皆有人在此居住,过往客商皆在此落脚,形成了一副别样的繁荣景象:碰撞、交汇、融合、祥和。
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内心略有感慨,此地不愧是重镇,虽然天色尚早,但大街之上,早已一片繁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偶尔还有兵士列队走过,铿锵有力的呐喊声和脚步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整齐划一地响起,其声嘹亮,犹胜擂鼓。
东瞅瞅,西看看,正走的悠闲,却听远处蹄声阵阵,闹哄哄的一片:“大月氏,月氏人来啦!”
文涛心里一喜,不会吧,这么巧,我进城还没多久呢,这就遇见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
伴随着喧哗,清脆的蹄声越来越近,在这当中,隐隐带有清脆悦耳的铃铛之音。
驻足道旁,放眼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支旌旗飘扬的商队。
商队颇具规模,人马众多,其中含有十余只灵兽,灵兽背上驮负着一些又大又沉的箱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使得粗壮的灵兽不堪重负,脊背都要被压弯了。
商队之人,清一色的装扮,红色卷头巾、短马褂、长披肩、简简单单的木靴,看起来极为干练。
“果然是大月氏的!”文涛有点兴奋,似是看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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