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腾到很久,傅忱絮絮叨叨累了,声音逐渐消下去,他屈着长腿,在一片混沌中睡去。
一直到翌日的卯时,风雪飘进来,酒醒了大半,傅忱才睁开迷朦的眼。
他的眼里全是红血丝,眼皮子底下泛着乌青,眼睫颤抖,脸皮不大舒服,绷得紧紧的。
他摸到干涸的泪痕,手顿停了一会,傅忱泄似地用力擦去,擦得破了皮,辣辣地疼痛蔓延在眼周。
近来都没吃什么,经年陈酿的酒太烈,如今腹中灼热难忍,傅忱微喘着气,按着左腰腹那块起身。
捏了捏眉心,没管地上的狼藉,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径直离开。
付祈安早早起来,没有大张旗鼓,走侧宫门带了一波人回的西律。
暗桩天亮时回奉先殿门口当值,他没有进去,只以为傅忱还在睡着。
梁怀月起早炖了一蛊解酒汤端过来。
“陛下呢?”
虽然傅忱曲她娶到一半,礼没有完成,但也不妨碍她成为后宫里最大的女人。
傅忱卧病在床修养的那个月,付祈安对外都说他是在养夺宫受的伤。
南梁知道内情的为了自个的小命,谁都不敢多嘴。
傅忱伤好接替朝政,是草草。登基的,没有大。操。大办。
暗桩有时候都很佩服梁怀月,竟然能够识时务者为俊杰到此番地步,她的眼见,虚与委蛇的本事压根不逊色于男子。
从她在暗里接济傅忱那会,暗桩便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也是,若是不聪明,在阴晴不定的傅忱面前活不下来。
但她给傅忱的好,远远比不上小公主给的,小公主不明不白死了,眼前这个只给予了一点好的女人,却过得好好的。
都是南梁皇帝的女儿,为何傅忱要如此区别对待呢?
南梁国破,梁怀月依然穿着绫罗玉鞋,小公主呢,她掏心掏肺,死至今连块好点的棺材都没有。
暗桩心里不怎么是滋味,却也如往常只敢想想,到底也没有多说,
他回道,“陛下昨日与付大人喝酒。。。。”
话说到一半,就见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傅忱。
傅忱还穿着昨日的衣衫,有些压得很皱了,眉眼俱是疲倦。
“陛下?”
“您何时出去的?”
暗桩刚要上来扶他,梁怀月已经把手里端着的那蛊解酒汤递给旁边的宫侍,先一步碰到了傅忱的手腕。
暗桩收回手,立在一旁。
傅忱朝旁边看去,“你来干什么?”
他语气暗沉低哑,带着未散尽的酒气,携着几分晨时醒过来的郁气。
梁怀月并不在意,她柔笑着。
“妾昨日听说陛下与付大人喝酒到深夜,酒窖里的酒浓烈辛辣,怕您早起不适,特地炖了一蛊解酒汤来。”
入了后宫的女人自称要说臣妾,但傅忱脾性不定,梁怀月以退为进,在傅忱面前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她自唤为妾,内含着一个博君怜的意思。
跟在梁怀月身边的宫侍是个会看脸色的,梁怀月话音刚落,立马就跟上一句。
“解酒汤要人守着熬,娘娘寅时便起来看着了,为了熬解酒汤,娘娘还烫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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