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除夕,黑夭寨内。
“谣叔,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肖菱扒着关谣的手臂进了屋子。
屋里锅炉烧的正热乎,李夫人正在切面皮,宋玉坐在一边剥花生。
“怎么会不回来呢,你这丫头,给你带了新脂粉。”关谣把手中的东西放到肖菱手里。
肖菱立马扑到关谣身上,撒娇道:“谣叔最好了。”
“哎哟,西楼回来啦,快过来围火,你这一身寒气的。”李夫人连忙过来招呼。
关谣说了声好,就坐到宋玉对面烘手起来。
“二哥从何地赶回来的?”宋玉把一篮花生放到桌边。
关谣搓了搓手,“赋京。”
“二哥没有去成白帝城?”宋玉说着,手上还不忘剥花生。
关谣手暖了一些,就跟着对方一起剥起了花生,“上月去过了,后面又折返回去了。”
“褚明的意思?”宋玉提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微怒起来。
关谣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自个又折回赋京的。”
“是所为何事。”宋玉问。
关谣尝了一颗花生,轻佻道:“我见到杜奴娇了。”
“她?”宋玉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关谣拍了拍手中的屑渣,“褚明立她为侧妃,她腹中胎儿也产下了。”
“是,是褚明的骨肉?”宋玉满目不可思议。
关谣犹豫了,“这个我也没探究出来,应该是吧,不过与我们无关。”
“嗯。”宋玉捏碎了手里的花生壳,“他如此耻不当道,二哥何必委身于他。”
关谣故作笑了笑,宽慰对方道:“委不委身,我与褚明都是你情我愿。”
“二哥何必偏袒他,他那般心肠之人。”宋玉愤而蹩眉。
“哎,毕竟我受制于人,还得靠他活着啊。”关谣抓了一把花生,“过一日且一日罢了。”
宋玉不好说什么,转了话题,“西南地界如何?”
“尚无异常,梁令还在申调回赋京。”关谣淡然,“不过,朝中应该不会放他回来。”
“兵权分三,赋京如今只剩护城军,皇上不让梁将军回京,赋京空乏,是何意图?”宋玉忧心忡忡。
这正说到了关谣的烦恼处:
“西北疆地由径云和崎王分去半分兵力,梁令又执掌西南精兵,梁中桂大帅如今又被派遣去北流蛮边,赋京空虚,我正忧心于此。”
宋玉思索,“这褚登莫不是皇帝做腻了。”
“这天下百年始终要姓褚,民力凋敝才是你我之忧……”关谣无奈道。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黑夭寨处于山腰上,每年都会下雪,整个腊月都是连天银白。
年夜饭席座上空了肖阚的位置,也空了几人的心。
但几人也就提及了肖阚几句后,就心照不宣的翻篇过去了。
实际上,谁都比谁更担心肖阚在疆地里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思乡。
今年的寨子还是如往年一般,并没有心中肖阚的不在而少了多少热闹。
吃过夜饭,寨里就扫空了东寨伙堂前的空地,烧起了篝火,又在火上架起了两头羊,老李头命人端了几大坛酒水来,全寨准备用这种老传统一同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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