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城开车送陶夭夭回家,执意要亲自陪她上楼才行。陶夭夭也没拒绝,她只是觉得累,似是那颗心沉甸甸的拉扯着五脏六腑,然后将身子也拖累了。
她恹恹的挪着步子,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门是半掩的,不由一惊。
身后的江南城也看到了,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不过是一瞬间的动作,陶夭夭却突然觉得发梢、脸颊沾染上的冷气刹那消融,胸口也热了起来。
飘忽的忘了要紧的问题。
客厅中央,沉稳高大的男人似是思索着什么,垂眸坐在沙发上,直到大门突然被推开,才恍然抬头,站了起来。
陶夭夭先是一惊,接着一喜,“容斯岩?”
江南城的眉心蓦地蹙起,下一秒就见陶夭夭飞来一记了然的白眼,他有些心虚,喃喃道:“当时抱你去医院,忘了关门。”
难得陶夭夭没有多言,只丢下一句,“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然后,步伐轻快的向容斯岩走去。
江南城正要反驳,手机适时响起。他看了眼,目光不动声色的瞟向陶夭夭,又立马收回。直到挂了电话,才寡欢的开口道:“那我先走了。”
陶夭夭没吱声,听到大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才忍不住扭头瞟了眼,留不住一片衣袂。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把利器,伤人伤己,她知道,手机里的人,是叶蓁。
涩然笑了。
容斯岩将她所有的神色收入眼底,只是兀自询问,“生病了?”
陶夭夭这才回神,眼中的黯然如同玻璃窗上的雾气被轻轻擦去,留下微湿的划痕,微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有些感冒。”
她冲着容斯岩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袋子里五花八门的药盒,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我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容斯岩也没再多问,只是有些担心的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发现门大敞着,家里没人。”
“手机坏了。”陶夭夭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撩了下发梢,“昨晚生病,江南城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忘锁门了。”
容斯岩的眼尾似乎有透明翅膀的蜻蜓涉水而过,盈盈闪烁。
陶夭夭一愣,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惹人误会,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是,我和江南城…”
“夭夭,我说过,这是你的选择。”容斯岩笑着打断,口气温和,“只要是你真心想要的,你不用跟任何人解释什么。”
陶夭夭心底感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和江南城在一起容斯岩是知道的,后来她突然去了西藏,想必容斯岩也能猜到是跟江南城有关,但是她没有说,他也不问。
此时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尴尬。
一句“谢谢”含在口里打起了转,过了半晌,陶夭夭狡黠的笑了起来,“你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我记得,你去西藏之前说过要请我吃饭。”容斯岩笑容潋滟的点破,然后继续说:“不过,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可以请你。”
陶夭夭满意的咧开了嘴,还来不及玩笑,就听到一个让她沮丧的消息,“我可能要离开b市一段时间。”
容斯岩沉吟,然后看向她的时候,眼角藏着情绪。温柔似水,惹人沉溺。
陶夭夭明白,他说的一段时间,定不是她没出息躲到西藏的一段时间。
“那你,还会回来吗?”
陶夭夭没问他去哪,也没问他为什么去,这些不是她关心的。
容斯岩抬手摸摸她的头,目光似是穿过重重迷雾,漾着深邃的微光,“夭夭,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陶夭夭一愣,瞠着眸子想从对方的脸上探究出什么,结果,一无所获。她有些蒙,一时反应不过来。
容斯岩也不难为她,话锋一转,“‘容氏’打算开拓海外市场,我去看看。估计会久一些。”
陶夭夭了然,“如果那边稳定了,就会回来吧?”
容斯岩笑而不语,然后故作暧昧,“如果舍不得我,可以和我一起去。”
陶夭夭吸了吸鼻子,“嘿嘿”的干笑,恍然想起刚才被支开的问题,“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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