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仓亚先锋军的高层将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死的,也没有人知道,一只被冠上月姓的队伍在不断壮大,壮大……
中军营帐中,男人墨发飞扬,端坐于案几前翻看卷轴,身旁站着白衣黑发的肖余生。
“王爷,你真相信这次战役的点子是高晟想出来的?”肖余生手摇折扇,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他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浅笑盈盈,被困于牢中的时候笑着,现在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是。
瘦小的丽人在帐前止了脚步,不由自主地侧头望着投在帐壁上的两个俊朗身影。
楚怀昀……他终于到了……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帐中灯火明灭,丽人又抬起酸软的腿缓缓离开,既然注定无缘再见,那她也不会报任何希望,该断则断不断则乱不是吗?
只是,心里还是隐隐发痛,灯前明月高照,却再也照不到团圆的景象。
月悉华懊恼地拍拍额头:还做梦呢,什么是团圆,自此那日他不信你之后,再也不存在什么团圆了,相见不过陌路,甚至,一旦相见便是刀剑相向。
帐中忙碌的男人没有注意到缓缓离去的瘦小身影,更没有注意到这身影中透着的与他相同的落寞。
翻过一把卷轴,打开另一卷,男人唇角微挑:“高晟生性谨慎,怎会生出如此大胆的计划,必定是有高人在旁参谋。”
数万的俘虏,怎么安置也是一个大问题,楚怀昀揉揉额角,连日的疲累让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仅大胆,而且计划周密,计划看似粗糙、但实施起来可行性很高,粗中有细。这样的人高晟帐下有吗?”
肖余生挑眉,其实这计划早在几日前他已经和楚怀昀研讨过,甚至考虑了之后的多种可能性,不然仅仅这些俘虏也会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信还没传出去,倒是先收到高晟的情报,真是让人惊讶。
“高晟怎么说的?”楚怀昀淡淡地问道,若是军中真有这样的人才,呆在高晟帐下确实埋没了。
肖余生端了茶递给男人,笑道:“他还能说什么,一口咬定是自己呗,我猜想,说不定出主意的人正是那日救彭昌武回来的人。”
男人缓缓坐直身子,以缓解疲累的腰部,端了茶轻抿一口,蒸腾的热气掩住了他暗流涌动的墨瞳,看不清神色。
“本王也这么认为。”他说,“想必又是这人不让高晟透露他的消息。”
肖余生用折扇轻击额头,微微一笑,兴味盎然地说道:“真想见见这个神秘人,他勾起了我的兴趣。”
“传本王的命令,让高晟带人过来吧,如此奇人异士,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楚怀昀声音淡漠,但是和他共事已久的肖余生怎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兴味。
这个神秘人能耐真不小!
深夜到访
“王爷,向原求见。”帐外传来清朗的声音。待楚怀昀应声,帐帘一挑,西风夹着冷意吹入帐中,向原神色凝重地大踏步走进来,扑通一声但系跪倒在地。
他的举动让楚怀昀皱了眉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王爷,被俘的云塞兵中,并没有云塞的主将耶韩义。而且,在城外死亡的云塞兵中,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的声音微有些颤抖,向原向来沉稳冷静,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他们包围云瑶以来,从没有一个云塞将士逃脱,如果找不到云塞主将耶韩义的身影,那么极有可能他已经混到了军中。耶韩义此人狡猾得很,本身又是武艺超群,如被此人逃脱,则极有可能趁他们疏忽防范的时候对楚怀昀不利。
“向统领确定这几日没有一个云塞兵士逃出去?”肖余生眉头紧紧皱起,摇扇子的动作也渐渐停下来,神色凝重。
“没有。”
一时间,中军营帐被蒙上一层阴霾,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爷,传说,这个耶韩义精通易容之术……”肖余生深深吸口气,定住心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人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等了许久,案几前的男人只是缓缓翻着卷宗,并不做表示,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一样。
“如果他在这中军中,那自然更好……本王,绝不会让他活着出去。”男人墨瞳幽深,似乎如无底的黑洞、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肖余生干笑两声,也给紧张的向原端了茶盅,笑道:“向统领也不要太过担心,也许耶韩义不过是被属下暗中送了出去。”
只是这话任谁也不相信。
……
从中军帐前回来,月悉华只觉得冷汗已经湿了衣襟,重重地呼一口气,脱了铠甲挂在衣架上。王强不在帐中,想来又是找那王姓大汉聊天去了。
桌上放着茶水,月悉华也顾不上茶水时冷时热,端起来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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