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闪着寒光,从薛勋冒的眼皮一直往上,落到眉毛处,月悉华笑的妩媚勾人,声音亦是销魂无比:“薛大人,你说咱们从哪里开始的好,我这把匕首比起薛大人的玄铁可是差的远了,是街头王铁匠处买的,才花了三文钱。不过……它虽然无甚价值,却能立时让薛大人毙命。”
说着,刀尖点点他的头皮,“薛大人,你说是吗?”
“不……不要……”薛勋冒死命地闭上眼睛,贴在脸上的刀锋冰冷,他头皮发麻,身体抖个不住。
看他一把年纪却被吓得如此也着实可怜,月悉华收了魅惑的笑容,淡然道:“薛大人不是不怕死吗?怎么抖成这样!”刀锋再进一分,插入薛勋冒额头的皱褶,“说!钥匙在哪!是你现在去开,还是等我揭了你的头皮!”
“我……我……”
“我数三声,三声过后,就别怪悉华无情,不体恤老人!”棕色的瞳孔眸光流转,“一!”
“二!”刀锋刺入,血顺着薛勋冒脸上的皱纹沟壑往下流。
薛勋冒啊地狂叫一声,躺倒在地,口中无意识地喃喃:“我去!我去!饶命啊!不要杀我!”
肖余生双脚刚一触地,两腿打颤,不慎扑倒在薛勋冒身上,力道之大,两人滚做一团。薛勋冒连忙抱头,口中疾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朝堂上狡诈圆滑、吏部尚书薛大人的半分风采?!
救人
“呜……哈哈哈!”肖余生侧头看着他的尊荣,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而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拍拍手,倒不像是刚被放出的囚犯。
他眉头一蹙:“薛大人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即使他能有机会带兵出征,没有我的消息,他一样胜不了!”
薛勋冒只顾着害怕,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
“肖大人随我出去吧!”月悉华将匕首插入腰间,走过来想扶住满身是伤的肖余生。
肖余生伸手挡了一下:“不必了,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若不是这玄铁链,量他们也困不住我!”他说完径自走到桌案前,拿了牢房的钥匙。
看他脚步沉稳,便知他无碍,月悉华钦佩地点头,继而笑道:“肖大人如此身手,怎会轻易地被这人擒住,应该早逃了才对!”
肖余生回眸,不甚在意地呵呵一笑:“任你武艺再是高强,也抵不过一碗迷魂散哪!”
“哦?”月悉华扬眉,这人倒是爽朗。
只听肖余生无奈地嘟囔:“皇帝钦赐在下一碗加了药的酒,明知有诈也得顺从地喝了,这就是皇权,谁也没有办法!”
这一点月悉华是极同意的,点点头不再罗嗦:“外面的守卫已经尽数被悉华放倒,肖大人尽可放心离去。”
“你呢?”肖余生一脸诧异,钥匙在他手中甩动,发出噼啪的脆响。
月悉华已经走到地上的薛勋冒身边,缓缓蹲下身子,拉开薛勋冒抱着头的颤抖的手臂,语气平淡:“肖大人先走,悉华还要做些后续的事情,不然肖大人即便出去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入朝堂,为王爷领兵出征。”
她的语气太平淡,仿佛没有加入任何感情色彩,可正是如此,才更让人觉得心慌,这种淡漠像是掩住汹涌波涛的冰面,一碰即碎。
肖余生满脸疑惑地走过来,身上的血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
“我本以为你是宣王爷的相好,你的身手和聪慧着实让人惊讶,晚时见你只觉得你气质沉稳安静,却不想你也有如此凌厉的时候。”
他托起下巴,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又狠命地在尚算是“衣衫”的衣衫上擦了擦,复又抬起头来:“是楚怀昀派你来的吗?他若有你这样的人才相帮,日后必然成事。”
“肖大人也不错。”月悉华没有多解释,一把提起薛勋冒的脖颈,没有用匕首,只是琉璃般的棕瞳紧紧锁在他惊慌的面孔上,薛勋冒喉头发出咕的一声,头一仰,被生生吓昏了过去。
肖余生看月悉华不回答,也觉得无趣,他的伤虽然都是外伤,但失血过多,却是撑不了多久,与其留下来给月悉华添乱,不如早早去王府,也可搬救兵来。
他踉跄着脚步踏出牢门,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道:“王爷怎么舍得让你这样一个丽人前来涉险。”
月悉华仍旧默不作声,扶着吓昏的薛勋冒起身。
肖余生消失在门外。一抹清浅的笑容漾上月悉华的脸颊,看起来却有几分苍凉。
今晚,先借用了!
牢房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水。月悉华端起一盆冷水浇到薛勋冒的头上。被水一激,薛勋冒幽幽醒来。
看到那双小圆眼睛睁开,月悉华面无表情摔了水盆,道:“薛大人醒了?”
陶瓷的盆子彭的落到地上,薛勋冒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瞳孔蓦然放大,哆嗦着唇:“你……你怎么还没走!”
“我走了,好让薛大人起身去报官追捕吗?”月悉华冷笑。
薛勋冒小眼珠转了一转,仓皇地后退,手触到桌上的一柄铁钩,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抖着手用铁钩指着月悉华:“你别过来!人都救了,你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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