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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他走后,我和崔罗尼小姐依然沉默着。最后,她抬起眼来注视着我;那个时刻,即使是拿国王的位子和我交换,我都不会愿意。片刻之后,她就在她父亲床边忙开了。之后她恳请我保证在她回来前目光一刻也不要离开她父亲,然后就匆忙出去了。

不一会儿工夫,她就和格兰特夫人回来了。还有两个女仆,以及几个抬着铁床架子的男仆。他们把床组装完毕后便退下了。她对我说:“最好在医生回来前把一切都准备好。他肯定想让父亲躺在床上,合适的床总比沙发要好。”然后她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父亲身旁,看护着他。

我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仔细记录我看到的一切。房间里确实有足够唤起任何人好奇心的东西——尽管伴随的环境已经没那么古怪了。整个地方,除了基本的家具之外,还有很多华丽的古董,大都是埃及的。房间极大,即使储存了如此大量的藏品也显得很空,即便这样,藏品也占有相当的比例,可见藏品数量之多。

屋外响起车轮声音的时候,我仍在房间里调查。门铃响了,几分钟后预料中的敲门声响起来,有人应道:“请进!”,温彻斯特医生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位穿着深色裙子的年轻护士。

“我很幸运!”他一边进来一边说,“我很容易就找到她了。崔罗尼小姐,这位是肯尼迪护士!”

看护者(1)

我很惊奇两位年轻女士互相打量对方的方式。我想我有通过证人无意识的动作来判断证人性格的习惯,这种习惯从法庭一直延伸到了我的生活。这一刻,崔罗尼小姐感兴趣的也是吸引我的。她对新来者的吃惊的表情让我本能地打量着她。把她们两位作比较后,我对崔罗尼小姐又有了新的认识。显然,两位女士对比鲜明。崔罗尼小姐身材纤细、修长,一双美丽的黑色眼眸柔软如天鹅绒,深邃神秘。看着她的双眼,就像盯着迪巫医用于祭礼上的黑色镜子一样。我曾在一次野餐会上听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一位伟大的东方旅行家夸她的眼睛是“它们就像是深夜里,从遥远的寺庙开着的门里透出来的亮光”。典型的娥眉和长鬈发美丽的弧度正像是给她那双深邃美丽的眸子修了一道完美的城墙。她黑色的鬈发如丝般光滑。一般来讲黑色的头发会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动物般强悍的野性,但是配在她身上,却丝毫没有一丝的不协调。她文静优雅,但不柔弱,她的力量是精神上的,而不是动物的本能。体态、身材、头发、眼睛,她本身的和谐是完整的。灵活饱满的鲜红嘴唇,雪白的牙齿使她的下半部分脸变得生动起来——因为眼睛是脸上半部分的亮点。尖削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手掌似乎是手腕的延伸,仿佛有自己的感觉。所有的这些完美造就了优雅、可爱、美丽而富有魅力的她。

而肯尼迪护士呢,身高较之一般女性要矮。她身材矮胖结实,四肢丰满,手掌宽厚有力。她外貌普通,就好像秋天的落叶。她黄褐色的头发长而厚重,晒伤的脸上长有雀斑,金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玫瑰红的双颊却给人棕色的感觉。红唇白齿并没有使脸色看起来更好,反而更突出了那种棕色。她的鼻子短平,而且往上翘——毫无疑问,通常这样的鼻子代表慷慨、耐劳和温厚。她额头白净而宽阔,虽然也有些雀斑,但看起来理性而富有思想。温彻斯特医生和她从医院过来,一路上告诉了她一些必要的细节。她没有说一句话就开始工作、照看病人了。她看了看新床,拍了拍枕头,然后我们四个一起把毫无意识的病人从沙发抬到了床上。

下午,道警长早早就回来了。我叫吉门街我家里的人给我送些这几天可能用到的换洗衣物、书籍和文件过来,我自己则办我的案子去了。

那天庭审到很晚,一个重要案子了结了。当我驾着马车赶到肯森登宫路口时,时钟已经敲过了六点。我被安置在病人隔壁的一个大房间里。

那天晚上,我们还没有划分好如何看护,因此傍晚时,值班的状况显得不均衡。肯尼迪护士整天都要照看病人,暂时休息一会儿,十二点时她又得开始工作。温彻斯特医生正在用餐,之前他一直在房间里,直到叫吃晚餐的时候才出来,吃完后又马上回到房间。晚餐时,格兰特夫人和道警长在房间里照顾病人。道警长希望花点时间查看一下房间里的东西和房间周围。九点的时候,崔罗尼小姐和我去接医生的班。她为了晚上能保持清醒的工作,就在下午睡了几个小时。她告诉我她决定至少今晚要熬夜看护她父亲。我没有劝阻她,因为我知道她心意已决。我只是下定决心要陪着她一起——当然,除非她实在不希望我这样。我没有把我的意图告诉她。我们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躬身在床边的医生也很安静,他都没有留意到我们进去了。当他突然发现我们在看他时,他被吓了一跳。这整个神秘的事件让医生的神经就如我们之前一样的紧张。我想他可能有点恼怒,为了掩饰尴尬,他匆忙说道:“我想破脑袋也找不出昏迷的原因。我又仔细做了一次检查,很庆幸他脑部没有受伤,没有外伤。实际上,他的重要器官似乎都没有损伤。你们知道,我给他喂了几次食物,反应都不错。他的呼吸规律而有力,脉搏也比早上平稳多了。我找不到任何服药的迹象。他的昏迷也不像是我在巴黎夏尔科医院见过的任何一种催眠案例。至于那些伤口,”——他把手指轻轻放在搁在被单外的手腕绷带上,“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也许是梳理机之类的机器,但这种推测是站不住脚的。也许是野生动物尖利的爪子造成的,但我认为这也不可能。顺便问一下,屋里有什么奇怪的宠物吗?任何不常见的种类,例如豹猫或其他诸如此类的动物?”崔罗尼小姐悲伤的微笑让我心痛,她回答道:“不!父亲不喜欢动物,除非它们是死的或者是木乃伊。”她尖刻地说道——或者说带着嫉妒,我判断不出来。“即使我可怜的小猫也只允许待在我房间里;就算它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听话的猫,他也不会让它进他的房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看护者(2)

她说话时,门把手咔嗒一声响起来。这时,崔罗尼小姐的脸马上明亮起来。她弹起来去开门,边走边说道:“它来了!我的赛尔维尔来了。它想进房间时,总是用后腿站立,然后碰撞门把手。”她打开门,像对自己孩子说话那般对猫说:“父亲他是不是想整座房子里就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拜托,但是他必须得和我住在一起!我是他的女儿!”她把猫抱在怀里走了回来。这的确是只纯种的波斯家猫。银灰色的长毛如绸缎一般,是一个傲慢但又不失温驯的小家伙。它伸开爪子,像是稳稳站到地板上那般。她逗着它,突然它开始扭动起来,并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它穿过房间,站在一张有动物木乃伊的矮桌上开始吼叫。崔罗尼小姐立刻跟在它后面把它抱在怀里,它挣扎着想要挣脱,但并未抓咬它美丽的女主人,很显然,它很喜欢她。在她怀里,它停止了吵闹,她小声训诫它:“赛尔维尔,你真顽皮!你违反了我定的规矩。现在,跟先生们说晚安,然后回我的房间。”她这样说的时候,猫伸出了爪子和我握了握。我无法不注意这只猫爪有多大多漂亮。“奇怪,”我问,“它的爪子怎么会像一个小手套一样有这么多指头呢?”她笑了:“当然应该如此。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的赛尔维尔有七根指头吗,看!”她掰开它的爪子;很显然这上面有七根分开的指头,每根都套着一个精美的贝壳形状的套子。我温柔地抚摩着它的脚,它的爪子抬起来,其中的一个意外地钻进了我的手——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它小声地喵喵叫着。我本能地缩回了手,说:“它的爪子就像剃刀一样!”

温切斯特医生走近我们,弯下腰看了看这只猫的爪子,然后他急急喊道:“啊!”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但我抚摩着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这只猫时,医生走到桌边,从写字台上撕下了一张吸墨纸后走了回来。他将纸放在他手掌上,只简单地对崔罗尼小姐说了句“请原谅!”然后就把猫的爪子放在了上面并用另一只手压了上去。这只傲慢的猫似乎有些讨厌这种亲近,企图收回它的脚。这正是医生想要的,因为猫挣开了它爪子上的套子而刺穿了那张薄纸。而后崔罗尼小姐带走了她的宠物。很快她又回来了,她走进门说:“最怪的就是那具木乃伊!赛尔维尔第一次来这个房间的时候——事实上当它还是个小猫我就带给爸爸看过——它也像今天这样。它跳上桌子,试图抓咬那具木乃伊。这让爸爸很生气,于是下令驱逐可怜的赛尔维尔。我帮它求了情,它才得以继续留在这所房子里。”

她刚才走后,温切斯特医生从她父亲手腕上摘下了绷带。伤口完全暴露在外,除了那些凶残的红色线外还有一些单独的伤口。医生折起了吸墨纸,穿过猫爪子刺穿的那条线,将它放到了伤口上。他这样做的时候,脸上完全是一副得意的神色,他示意我们看着他。

纸上的那些抓痕和手腕上的伤口完全吻合!无须再多作任何解释,他说:“要是赛尔维尔没有留下来,那么就再好不过了!”

我们都沉默了。突然崔罗尼小姐说:“但是赛尔维尔昨晚并不在这里!”

“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敢保证,但是我恐怕很难证明。赛尔维尔睡在我房间的一个篮子里。昨晚是我安顿它睡觉的;我清楚地记得我把它的篮子整理好了,把它放了进去。今天早上也是我把它从篮子里抱出来的。我从未注意到它跑这儿来了;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我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可怜的父亲身上,我无法再去关注其他事,即使是赛尔维尔。”

看护者(3)

医生一边摇头一边肯定地叹道:“好,无论怎样现在想试图证明什么都是无用的。这世上的任何猫都可能自己清除掉血迹——只要它存在——它的爪子即使是历经千万年也不会变。”我们再一次沉默了;崔罗尼小姐又再一次打破我们的沉默:“但是现在我仔细想想,不可能是可怜的赛尔维尔伤了爸爸。当我第一次听到声响的时候我的门是关着的;我再听的时候爸爸的房门也是关着的。我走进屋后,他就已经被弄伤了;所以这一定是发生在赛尔维尔能进来之前。”这个理由很值得称赞,特别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律师,因为这正是让法官满意的证据。我为赛尔维尔的清白而感到无比高兴——可能因为它是崔罗尼小姐的爱猫的缘故。幸福的猫!我开口的时候赛尔维尔的主人显然很开心:“我宣判,这只猫是清白的!”温切斯特医生顿了顿后说道:“对于这件事我向赛尔维尔道歉;但是我仍然不明白它为什么如此憎恨那具木乃伊。它对这屋子里其他的木乃伊也这样吗?我想,这里应该有很多木乃伊。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过。”

“是有很多,”她答道。“有时我都怀疑我到底是在一家私宅还是在大英博物馆。但是赛尔维尔从来没有关心过其他那些,除了这特殊的一个。我想可能由于这是个动物,不是男人或者女人。”

“可能因为这是只猫!”医生站起来走近了仔细查看木乃伊说道。“对,”他继续说道,“这是具猫木乃伊,也是具很漂亮的木乃伊。若不是某些特别的人的特别喜好,它也不会得到如此高的荣誉。看!一个漆过的箱子和黑曜石眼睛——就像木乃伊人一样。这是件非凡的东西,不同于任何其他种类。这是一只死猫——就一只死猫;可能有四五千年的历史——另一种血统的猫,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准备好逃走,就像没有死那样。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做个小小的实验,崔罗尼小姐。”

她犹豫了一下答道:“当然,做任何您认为必要或正确的事;但是我希望您不要伤害或是吓着我可怜的赛尔维尔。”

医生笑着答道:“噢,赛尔维尔不会有事的。我反倒担心的是另外一个。”

“您什么意思?”

“赛尔维尔来攻击,另一个承受。”

“承受?”她嗓音中透出一丝痛苦。医生朗声笑道:“噢,放轻松点。不是像我们惯常理解的那样;只是它的结构和所需的全套装备在承受。”

“您到底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亲爱的女士,那就是另一个也是像这样的猫木乃伊。我想,博物馆大街那边一定有很多这样的猫木乃伊。我得去拿一个回来代替这个——我希望你不会认为暂时的改变会有违你父亲的指示。然后我们便可以得知,是否赛尔维尔对所有猫木乃伊都是如此,还是仅仅对这个这样。”

“我不知道,”她很犹豫,“爸爸的指示看起来很强硬。”沉默了几秒钟后她说道,“但是当然一切为他好的事我们都应该做。我想这个猫木乃伊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

温切斯特医生什么也没说。他僵直地坐着,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这种严肃也传染了我,空气中的不安让我更认识到了我现在所卷入的案子有多么离奇。这种思想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事实上它不断扩张、发展,以一千种不同的方式再生。这个房间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让人无法不产生奇怪的想法。房间里有太多一个无意识的人在奇怪的时间从奇怪的土地上带回来的古代文物。这里有太多木乃伊和木乃伊物件,周围都弥漫着沥青的气味,混合着香料和树脂——“甘松和切尔卡西亚温和的气味”——这些让人无法忘记过去。当然,房间里只有很稀疏的灯光,都被仔细地遮盖好了,因此到处都没有强光。没有任何一丝直接的光线能够作为一盏电灯或是实体呈现。这房间很大,从尺寸的比例上来看很高。它的宽敞是用来放置那些普通卧室里不常见的东西。房间的远处角落里是神秘的影子。我不止一次的想,这众多死去的人和埋葬的过去让我禁不住恐惧地四下打量,像是这房里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人物或力量。在这种时刻即使是温切斯特医生和崔罗尼小姐的在场也无法带给我安慰。我很清楚地感觉我在这房间里看到了一个和肯尼迪护士体型差不多的人。毫无疑问那个实事求是、自力更生、有能力的年轻女人给我疯狂的想象增添了一种安全感。她身上那种特质遍布全身,像是在散发什么一样。直到那个时刻我的思想一直围绕着那个生病的男人;所以最后关于他的所有,包括我自己,都卷入了进来,入了网,沉浸了,或者说……但是现在她来了,他又像个病人那般故态复萌;这个房间是间病房,那些影子失去了可怕的特质。唯一没有被废除的一件东西便是古怪的埃及香味。你可能将一具木乃伊放在玻璃箱里再牢牢封住,这样里面的腐蚀的空气就不会窜出来;但是它一样会散发出味道。你可能会想四五千年的时间会耗尽任何嗅觉功能;但是经验告诉我们这些味道仍然保留着,这些秘密我们至今未知。今天它们仍然和当初给尸体涂药物防腐者把尸体泡在天然的碳酸钠中那样神秘……

看护者(4)

我一下子坐起来。我迷失在这个专注的白日梦中了。这种埃及香像是侵入了我的神经——我的记忆——我的意志。

那个时刻我迸发出了灵感。要是我能以这种方式被香味影响,那么这个大半辈子活在这种环境下,渐渐地、慢慢地这些东西凝聚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一种新的力量——或者说影响——或者……

我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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