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阿修睁开眼睛,头晕眼花地坐了起来。他快冻僵了。车窗外的天空呈现出深沉的亮紫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哒、哒。有人在说话。“嗨,先生。”阿修转过头,见有人站在车子外面。昏暗的天空映衬下,只看得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阿修伸手把车窗摇下几英寸,发出一阵刚睡醒的人的哼哼声,这才开口打招呼。“嗨,你好。”
“你没事吧?你病了吗?喝醉了?”声音很尖,可能是女人或者小孩。
“我没事。”阿修回答说,“等一下。”他打开车门走出来,伸展一下腰身,顺便活动活动酸痛的四肢和脖子,然后他摩擦双手,让血液加速循环,让手暖和起来。
“喔,好个大高个儿。”
“大家都这么说。”阿修说,“你是谁?”
“我叫萨姆。”那个声音说。
“是男孩还是女孩的萨姆?”
“女孩萨姆。我原来的名字叫萨米,我总喜欢把‘米’字画成一个笑脸,可后来我讨厌那个名字,讨厌得要命,因为所有人似乎都取这个名字。于是我就不再用它了。”
“好了,女孩萨姆,到那边去,看着路。”
“为什么?你是变态杀手还是怎么?”
“不是。”阿修说,“只是我现在要方便一下。我希望能有一点点隐私空间。”
“哦,好的,没问题,我明白了。我和你一样,哪怕卫生间隔壁的格子里有人,我都尿不出来。这叫膀胱羞涩综合症。”
“一边儿去,拜托。”
她走到车子的另一边,转头避开。阿修向路边的荒地里多走了几步,解开牛仔裤拉练,冲着一根栅栏柱撒了长长的一泡尿。他回到车旁。黄昏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夜幕已经降临。
“你还在吗?”他问。
“在。”她说,“你的膀胱准跟泰晤士河一样大。在你撒尿的这段时间里,国王都换了好几轮了。这么长时间,哗哗的没停过,我一直听着呢。”
“多谢夸奖。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哦,想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死了,或者发生什么状况的话,我可以打电话报警。但车窗上蒙着呼出来的雾气,所以我想,兴许你还活着。”
“你住在附近?”
“不是。我从伯明翰市一路搭便车过来的。”
“那可不太安全。”
“我每年至少搭五次便车,已经这么干了三年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要去什么地方?”
“很远,我去开罗。”
“太好了,”她说,“我去曼彻斯特,和姨妈在那儿过圣诞节。”
“我不可能送你到曼彻斯特去。”阿修说。
“不是那个的曼彻斯特,曼策斯特,是另外一个差不多名字的城市,在不远的地方。这里往北只要几小时车程。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阿修说,“完全没概念。高速公路上的某处?”
“下一个城镇是秘鲁,”萨姆告诉他,“不是叫秘鲁的那个国家,而是另外一个名字差不多的城市。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弯下腰来。”阿修只好弯下腰,那女孩仔细嗅了嗅他脸上的味道。“好了,我没有闻到酒味,你可以开车。我们出发吧。”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让你搭便车?”
“因为我是身处困境的可怜小姑娘,”她说,“而你是一位骑士。你的车可真脏。你知道吗,有人在你的车后窗上写了‘洗我’两个字?”阿修钻进车内,打开乘客座位那边的车门。一般的车子,前门打开时,车内都会亮灯。这辆车没有。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