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马林葬礼的那天早上,鲍比·邦茨朝着斯基比·迪尔大吼大叫。
“这简直是疯了,这就是电影这一行的问题所在,你怎么能同意这种事情?”他抓起一沓装订在一起的文件,在迪尔的眼前挥来挥去。
迪尔看了看这沓纸,这是某部片子到罗马取景的出行计划。“是的,怎么了?”迪尔说。
邦茨怒不可遏:“所有人都坐头等舱去罗马……剧组、配角、跑龙套的、助手还有实习生。就一个人不坐头等舱,你知道那是谁吗?是罗德斯通派到罗马控制我们花销的会计主管!他一个人坐经济舱。”
“是,那又怎么了?”迪尔说道。
邦茨故意装得更加生气:“这片子的预算里还要建一座学校,让剧组人员的孩子去上学。还要租两个礼拜的游艇。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剧本,有十二个演员只有两三分钟的镜头。需要游艇的镜头拍两天也够了。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种预算你怎么能批准的。”
斯基比·迪尔冲他笑了笑。“没问题,”他说,“这片子导演是洛伦佐·塔卢福。他要求他的人要坐头等舱;配角和跑龙套之所以能在剧本里,是因为他们勾搭上那些明星;游艇要租两周,因为洛伦佐想要坐游艇去参加戛纳电影节。”
“你是制片人,你和洛伦佐去谈谈。”邦茨说。
“别找我,”迪尔对他说,“洛伦佐拍了四部票房过亿的片子,拿了两次奥斯卡。能给他租船我高兴还来不及。要说你自己去说。”
邦茨不吱声。照理说,电影公司的老板是最有分量的人,制片人负责统筹安排、监督预算,还要琢磨剧本。但事实上,一旦电影开拍,导演说了算。票房大卖的导演就更不必提了。
邦茨摇摇头:“没有伊莱支持,我可不敢和洛伦佐谈。我要是找他,洛伦佐肯定告诉我有多远让我滚多远,这片子也拍不了。”
“而且他还理直气壮,”迪尔说,“他妈的,洛伦佐每次都要拿走额外的五百万,这已经成业界惯例了。冷静点,等会我们还要出席葬礼。”
但是邦茨又看到了另一张成本清单。“你的片子里,”他对迪尔说,“叫个中国菜的外卖要花五十万。谁能吃中国菜吃掉五十万,谁能?连我老婆都吃不了这么多。法国菜没准儿还说得过去,但是中国菜?中国外卖?”
斯基比·迪尔心念急转,鲍比这是抓到他的漏洞了。“是日本餐厅,要的是寿司。全世界的食物里就属寿司最贵了。”
邦茨顿时消停了,谁都抱怨寿司。一个对头电影公司的老板曾经带一个日本投资商去吃晚餐,去的是一家做寿司出名的餐厅,他后来向邦茨抱怨道:“两个人吃了一千美元,就他妈吃了二十个鱼头。”邦茨当时诧异坏了。
“好吧,”邦茨对斯基比·迪尔说,“不过还是得省点儿花。下个片子里多找大学实习生。”实习生是免费劳动力。
在好莱坞,伊莱·马林的葬礼甚至比一线红星的葬礼更有报道价值。他德高望重,在电影公司的高层、制片人、经纪人、红演员、导演甚至是电影编剧中间,没谁不尊敬他,而且不少明星、导演和编剧还喜欢他。他能有这样的地位,因为他彬彬有礼、老谋深算,给电影行业解决了不少问题。而且他还是个公正讲理的人。
他晚年的时候变得清心寡欲,不在乎权力,对女明星也没有兴趣了。罗德斯通早已是业界巨擘,出品的经典巨制远胜其他公司,对真正用心做电影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可贵的了。
美国总统派幕僚长致简短的悼词。虽然法国的文化部长一向与好莱坞电影针锋相对,但他还是来了。梵蒂冈派来了教皇的特使。这是一名年轻、俊朗的红衣主教,凭外表都可以接到片约了。从日本竟然还来了一批商务高管。荷兰、德国、意大利和瑞典诸多电影公司的最高层人物都为了缅怀伊莱·马林而亲临现场。
仪式开始。致悼词的先是一名当红男星,然后是位当红女星,接着是一位主流大制作的导演,甚至编剧宾尼·斯莱都为马林献上了哀思。幕僚长讲完后,为了使场面看上去不至于太假惺惺,电影界两名最伟大的滑稽演员讲了几个笑话,都是关于伊莱·马林的权力和商业嗅觉的。最后是伊莱的儿子凯文、女儿朵拉,以及鲍比·邦茨。
凯文·马林称颂伊莱·马林是一名慈父,不仅关爱自己的孩子,而且对罗德斯通的全体同侪都照顾有加。他是电影艺术的一代巨擘、一盏明灯。凯文还对前来吊唁的来宾说,他会继承他父亲的遗志,继续擎起这盏电影业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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