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拱北过境处,人们隔三差五就能见到一位气宇轩昂的人物,留着小平头,戴着墨镜,西服领带皮鞋手提箱手表面巾纸等等一应之物都是高档之中的高档,名牌中的名牌,装扮出人中的龙种,这人就是李梦石。
原来,全球新闻发布会流产后,李梦石决定改弦更张,另辟蹊径。他和张生一番计议,要把永动机卖到香港去。香港不是有很多Investment banking(投资银行)吗?他们不是满世界寻找好的项目吗?购买、吸收、兼并、分拆等等不正是他们热衷的拿手好戏吗?好的项目还得有识货的人呐,不然黄金也只能卖个锡价。
这实在是对李梦石推销才能的一次挑战。因为这个发明太过伟大,超出了一般人的知识所能认识的范围,所以人们习惯于以无知作为最大的理由,来否定它的科学性,和它了不起的创意。所以,当有限的接触到这个伟大发明的人流露出面对双头兽的神情,或耸耸肩象西洋人那样,说,哦,太有趣呐,这真是一个玩得福的奇思妙想!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可想而知,李梦石面对的困难有多大啊!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什么是工作,工作就是斗争。那些地方有困难、有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我们是为着解决困难去工作、去斗争的。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谁说年轻的李梦石不是个好同志呢。
李梦石瞄准的是世界一流的投行。Goldman Sachs;Morgan Stanley;Merrill Lynch;Lehman Brothers这些投行大腕在香港的办事处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大陆客的骚扰,香港警署存档的报案材料证明,各大投行所描述的这位大陆客有一些特征相当一致,如小平头,双眼赤红(在室内是不戴墨镜的),显然陷入某种狂热的情绪当中,具有突然攻击他人的危险。又如,穿戴整齐,一身名牌,具有迷惑性和隐蔽性,所以更其危险。点名求见总裁以上职位的人,声言已研制出伟大的永动机,寻求合适的买家等等,屡遭婉拒,犹自契而不舍,死缠乱打,语带谵妄,迹近诈骗,云云。
三个月往来奔波,磨掉的嘴皮飘成漫天飞雪,原本光鲜的一身也沾染了深深的岁月的痕迹,只有头依然小平着,双眼依然墨镜着,这代表着不屈的精神。但事情毫无进展。
倒是香港警署接到各大投行的报案,立即开展对小平头的调查,并向大陆警方提出协查请求。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两地警方得出结论,危险级别★,不予立案。
李梦石对他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他所能知道的是,没有人愿意买他的永动机,因为根本就没人相信。
一位高傲的出口华人在他的面前吐着唾沫星子说,果真有永动机,所有的加油站都可以歇业啦,核电站也是多此一举!这样划时代的伟大发明,给你颁10个诺贝尔奖也嫌少。
是吧?李梦石丢下两个字,走人。和一个缺乏想象力而又自负的人,能谈出什么来呢。
李梦石陷入了不可克制的孤独之中。他知道,在永动机几百年的发明道路上,从来只有牺牲者的累累白骨,甚至还没有一人到达成功的彼岸,难道他也将宿命地成为下一个牺牲者?至少他已经将他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埋葬在永动机的梦想里了……
坚持或者放弃,这是个问题。
博士按时来到工商局商广科,他是这里的常客,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啊,还不能混个人儿熟?和科里的几位打过招呼,博士说,我来接受教育啦。有科员说,陆总,你是屡教不改。博士说,人的认识的提高是有个过程的,各位领导要有耐心,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我们也是为经济建设作贡献嘛。
科长过来递给博士处罚通知书,说,签字吧。
博士一看,忙说,这是判的死刑呀,孙科?
科长说,这还是轻的呢,没学过广告法吧。
就是,博士说。我们太年轻,对法律的理解有偏差,回头请各位领导给我们普普法,这一课是一定要补上的,老这样给你们添麻烦,我都觉着自己不长进呢……
絮絮叨叨的,把大伙都说笑了。
科长又说,问题很严重,盗用报刊文号,私印违法广告,这罚的算轻的呢。
博士说,孙科,我们是老客户啦,可不能一次罚死了,那样下次就没得罚了,是吧?一脸谗笑。
科长说,不重罚你们不长记性,先把通知书拿回去,学完法再来认罚吧。
博士知道先缓冲一下有利于问题的解决,便说,这被老板看到还不炒我的鱿鱼,罢,罢,我先去写好遗书,也好让人知道是被谁逼死的。便拿着通知书告辞了。
你说博士一个书生,怎么也变得油腔滑调了呢?这人呀,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要在某个环境中生存下来,就得学会变颜色,再说了,在庄严的政府部门你总不能拧着脖子,愣说人家罚重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吧。博士的应对之法,一来仗着面子熟,二来总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法子,是高智商与高情商结合的产物。你以为博士这几年在江湖上白混的呀。
按常规套路,这时应该找上一级的领导朝下打打招呼,再把科里全部请出来,在酒楼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沟通一下思想,联络一下感情。如果是初次呢,就叫不打不成交;如果是二次或三次或更多次,自然是哥们聚聚,一切尽在不言中。再隔天把罚款交上,自然罚款数是大打折扣的,往往就是原来的十分之一二。当然,如果上面没人,那就要大大的费周折了,因为这客你根本就请不动。所以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一个人来,和科里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都行。不是说,任何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中间其实最多隔着六个人吗?没这点套路,你最好卷铺盖回家,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做营销的料。
当然,这所谓的套路是对初入门的菜鸟而言,而任用之妙存乎一心,是没有一定之规的。况还因为地域的不同而有风气的差别;你所打交道的人的性格、学识、爱好的不同,尤其决定了不同的话题,不同的交往风格。真正的高手往往是无招的,摘叶拈花皆可伤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是之谓也。
博士揣了通知书,步出政府的大门,在明亮的阳光里走向停车场,边走边打手机,喂,娘子,我这边完事了,你呢?
娘子压低嗓子说,还差一会,你先过来吧,在楼下等我。
娘子也是医学博士,在一家研究所上班,同时是大地公司专家委员会的一员,今天便是到市图书馆查有关灵芝用于临床的最新文献资料。我和兰方在进行软文创作时,便经常找她咨询。她总是有耐心的给我们讲一些非常专业的术语,并且随身带着由她亲手摘编的足足二十公分厚的文献资料,并且还不吝借给我们学习。一位典型的知识女性。而且漂亮。而且上海式的温婉可人。
在放着冷气的别克车里,博士看着娘子从门洞里袅袅娜娜的飘出来,怀里抱着一沓书,象煞一学生妹,却又十足风情。博士不由激动起来,忙挺直了腰,把胯下的空间释放出来。这是他的*,他的克星,他的天堂,他的地狱,他的奴隶,他至高的女皇呀……
娘子敲了敲车窗,自己钻了进来。博士揽过她的腰,在面颊上亲了一口。又在她的髮丝上轻轻地抚了抚,问,累了吧?
娘子温驯地回答,不——累。
博士疼爱地看着她,说,我叫你不要跟我趟这道浑水,偏偏不听……
娘子撒娇道,我老公都泡在这臭水沟里,我如果不趟进去,怎么睡一张床呢?——与其被你熏死,还不如一起臭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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