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我拿起那支箭,便出外到地里去挖仙芋。文Δ学迷Ww%W.ΩWenXUEMi.COM仙芋并未到成熟季节,个头很小。我挖了一大捧,拿到溪水边洗着。溪水清凉宜人,淙淙悦耳,带着清亮的笑声缓缓地流淌着。抬头望去,明朗的圆月已上到山顶,迷离着山间。山谷里沉浸着梦一般的宁静。洗完仙芋,我回到小屋,便将仙芋装进瓦罐里放在火上烧煮。公主正在火边揭着膝盖上伤口上的包扎布。我看她很怕疼的样子,就帮她慢慢轻轻地把布揭了下来,然后拿到溪水边洗净,放在火堆旁烤着。
不一会,陶罐里的水开了,热气中飘着美味的香气。我们几乎要饿昏了,实在抵挡不住这种香气的诱惑,就用尖树枝扎着仙芋吃了起来。尽管仙芋还不甚熟,但我们却觉得美味可口,清香无比,不等煮熟,就已经将半罐子仙芋一扫而光。但我们还是觉得没有吃饱。公主望着空空的陶罐,就恳求着要我再弄些仙芋煮着吃。我歉意地解释着说,“人要是饿得太久,就不能一下吃得太多,会把肚子闹坏的。”公主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再说话,就把陶罐搬到了一边。饭后,我用烤干的布条重新给公主包扎过伤口,就叫她上床睡觉。公主早就累得不行了,就仰身一躺,倒在了床上。我忙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让她把衣服脱光了再睡。公主嫌被子太脏,不肯脱衣。我对她说床上和被子上可能会有跳蚤和虱子,而且早上淋湿的衣服还没干,穿着睡觉会很不舒服。为了不使公主难为情,我就走出了屋子。等我进来时,公主已经躺在了被子里,脱下的衣物放在火堆旁。我把自己和公主的衣物搭在火堆晾着,就睡在了床的另一边。可公主马上对我喊道,“哎,你过来。”我起身躺在了她的身旁,身上马上就有了一种暖烘烘的感觉。她侧过身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就用倾心和好奇的口气问道,“你如何知晓能用那种叫声把野牛群吓跳跑?”我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过去在书里看过鬛狗会用一种很聪明很残酷的办法捕杀羚牛。羚牛最怕鬣狗,所以,我就舍命一试。”公主听着,就把脸贴在我的胸上,感激地说,“你是在用性命来为我冒险。”我抚着她的脸颊,说,“我是男人,理应舍身救公主。”公主用充满敬意的口气说,“你是我心中的勇士和英雄。”
由于两天来的消耗与疲劳,我们很快就觉得困乏了。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溪水绕着山间出着细碎困倦的响声。伴着这美妙而清亮的响声,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中。可是没多久,公主来回翻身把我弄醒了。我问她怎么啦,她说身上痒得厉害,还起了许多疙瘩。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身上一片一片地痒。我说,“是跳蚤咬的,睡吧,等它们咬够了,就不咬了。”公主问我,“跳蚤是何物?”我说是一种很小的虫子,说着,一翻身便又睡觉了。
早上,下了一阵小雨,但很快就停住了。雨过天晴,山间的空气清明爽快。轻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在青绿的林间草地上浮动着,散着一种清纯与明快的微馨。晌午时分,太阳钻出了云层,在天际间一闪,山间顿时明亮起来,洒着灿灿的金光。
我们顺着一条似是而非的小路朝着山谷西南方向走去。走过一个接一个的山谷,不觉间,就来到了一条河边。河流约有五十来米宽,河水因被蓝天倒映而呈现着淡淡的蓝色。河边无风,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渗人彻骨的寒意。河的对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平坦狭长的绿色坡地。我激动地朝着公主喊道,“看呀,这就是冰河,过了冰河就可以到家了。”公主喜出望外地说,“是呀,我们就要到家了。”
可是,河上没有桥,也找不到船,甚至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我们就只好顺着河岸逆流而上。走过约半个时辰,就见一只小船在河中顺流而下驶了过来。船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一位长白须老汉站在船头,手持长竿撑着船。看样子是在送女儿回婆家。等那船接近时,我就高声地朝着划船的老人呼喊起来。船上的人以为我们是从山里逃返的犯人,没敢把船朝我们靠近,只是把船停了下来,朝我们盘问。我见他们对我不肯相信,就把公主推到前面,说,“天国公主姝女向老伯求救,请快将船靠岸接我们过河,待公主回宫后定将重礼报谢。”那老者一听这话,便半信半疑地将船靠了过来,让我们上了船。
我们上了船,船便继续顺流而下,不一会,船就停靠在了一个陌生的渡口上。老者让我和公主下船上岸。我想老汉不是答应要把我们送往王宫吗,怎么就叫我们在这里下船。可是,我们不能不遵守人家的安排。一上了岸,我就现这里是个村议事府,因为天国所有的议事府都是按照一种模式建造的。原来老汉真地把我们当成了从深山里逃回的犯人。不过,也不怕,我们正好可以找议事府帮忙。
老汉将我们带到了议事府,此时,庄主与护卫正在议事府门前备马,准备出巡。老汉将我们交给了庄主与护卫,并向他们低语一阵,便急忙离去。那位护卫朝我们打量了一下,抽出长剑,对着我们说,“你们二人从何处而来,实实招来。”不等我去说明解释,公主却怒声喝道,“大胆护卫,我乃一国公主。今日与龙华公子深山走失,你等不但不送我与公子回宫,却要如此无理,待我告你们恃权渎职?”庄主一听,马上就将手中的一张王宫告示拿到我们面前反复地看了好一会,然后,便对护卫说,“眼下便是姝女公主与龙华公子,快快请进屋里。”说着,便将手中的告示一折,朝我们打拱作揖道,“公主与公子息怒,你二人这身打扮,又是从北山而来,我们还只当是从深山逃返的犯人。请公主与公子恕罪才是。”这时,我才注意到公主的衣裙不整,形象不雅,头散乱,满面灰土,简直就像个叫花子。再看我自己,衣服皱皱巴巴,还少了半截袖子,裤腿上满沾着泥污,就跟刚从流放地逃回来似的。
庄主让护卫快马前去王宫禀报,然后请我们进到屋里,亲自为我们烧菜做饭,斟酒款待。庄主对我们说王宫这两日派人到处巡查,还派人去了北山搜寻。要不是那位老人将你们送来,我们就要出去到管辖之地进行巡视查找。说着,便把画着我与公主头像的告示展开让我们看。看过告示,我这意识到我们的事已经闹得整个天国都知道了。而等待我们的肯定不是一般随意的处置。
约有一个来时辰,就听到外面有快马由远而近地驶来,然后,就见都尉带着赛岂和玄垣进到了议事厅。我本想与他们说上几句话,可是,见到他们一脸深不可测的冷漠与严肃,也就没好开口。都尉煞有介事地把庄主叫到一边,低语了几句,便对两位王宫护卫说,“将公主与公子押带回宫。”听着都尉这话,我越地意识到情况的不妙。而公主则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都尉一眼。我们出了议事府,坡地的小路上停放着一架马车,我知道这是国王专用的御车。国王能用他的御车来接我们,这又使我心怀起一种侥幸。
坐着国王的御车回到王宫,下了车,都尉就对赛岂说,“将华龙押在囚屋待审。”我被赛岂一推,朝着议事后面的囚屋走去。我虽知罪莫大焉,但却没想到会被关进囚屋。根据我对天国的贡献和对国王的恩德,咋说也不能把我关进囚屋之中。这个囚屋我以前曾经呆过,那是个让人感到度日如年的地方。公主一听,就对赛岂说,“大胆,华龙公子乃大汉使者,无罪无过,为何要将他关入囚屋?”赛岂却并不肯听从公主,说,“公主休怪,此乃王宫之令,不可违之。”公主无奈,就气休休地说,“我与兄长去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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