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龙?你可不要讹我,亲爱的,你居然捧了一个这么小的空玻璃匣子向我要翼龙……等等,”耶律周生看到了何静那只空空的培育箱,“真是没有了,可我一直在休息,这几天我累坏了。”
“周生,你想想办法……那确实是由翼龙的干细胞培育出来的,我看资料说,它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求你了,给我找出它来!”
和静牵了耶律周生的手,一边说一边扭着身子。
“好,求你别扭了,我鼻血快下来了!明天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我,我不能受内伤。”耶律周生说,“可别让它躲在我们的床底下偷听了不该它听的。”他伏下身子往床下看了看。
“没有……翼龙……翼……。”他又抬头,在房间的四角搜索了一遍。又跪在地板上,伏低了身子,“在这里了,”
“在哪里?”和静把头凑过来,两人头挨头地,看到一串三叉儿的水渍足痕,一直到了门口。
耶律周生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就算它是什么翼龙……真够大的!”又问,“亲爱的,它会飞吗?为什么它还留给我们这样的马脚?”
“当然,我出去培训前就看到了它的羽毛,你不能怀疑!也许它刚从培养液中跳出来,需要晾干它的羽毛。”
“不好!”耶律周生的话吓了和静一跳。
“它会伤人吗?”
“这只是一方面,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你知道,月球已经有5oo多年没给有这么小的有机体光临了,谁知道它会钻去哪个重要的角落!月球也是精密的机器!”
耶律周生起身、找外套,有些手忙脚乱,和静帮他穿外套。“我是不是闯祸了?亲爱的你不会怪我吧?”
耶律周生出门前,联络上了月球中心会议室的“俘冰行动”指挥部,华生应该守在那里。
“我有紧急的事情,你们密切注意彗星和地球2,有事联系我的随身接听设备。”
两人出门,抬头看了看月球区巨大穹顶上密麻麻的繁星一样的灯光,耶律周生想像着那小家伙会去什么地方。
穹顶下,最高处是五线谱一样的月球轨道车通道,那些集能量输送与承重和导向作用的轨道亮闪闪的,不时有一辆辆车闪过一道道白光。
和静乖巧地跟着丈夫,他此刻正在检查月球车道下边的能源输送管道、食品配送管道,下边是人们步行的街区。
“这小家伙也一定要吃东西,不知它喜不喜欢肉干儿。”
霍比特长老知道他在这样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时候该干什么,即便他不能一步跨到那个激流的中心,那也要想办法在河边跺跺脚、吼两嗓子。
在月季花区的中央广场上,一个小型的居民集会,人们载歌载舞,庆祝一个划时代的时刻即将来临。他们的头脑里没有危险,只有理想。
危险是他们的大领耶律周生要考虑的事情。
霍比特长老的即兴演讲正到了高。潮部分,讲台下汇集了人头攒动的居民、记者。做为月球最高管理层的成员,霍比特带来的每条内部消息都是爆炸性的。
“我最最亲爱的居民兄弟们、姐妹们、叔叔婶子、弟妹们……女士们……我作为一位月球的长老,为了即将能够亲自引领着你们、迈入一个万分辉煌的时刻,感到无比的荣幸!这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上帝的怜悯……让我们用最最虔诚的心……感谢上帝——!!”
霍比特大老双臂平举,眼望上苍——月球的穹顶,他被自己羔羊一样平凡的心感动着……
“喳”的一声,一只小小的身影精灵般地飞来,在霍比特大老鼻洼里丢下一滩白色的、掺了少许黑丝的粪便。霍比特愣住了,手臂也忘了放下。
下边人群里那些拿了手持通讯设备的居民都把兼有拍照功能的小巧设备对准了他。
那小家伙随后落在了霍比特乱篷篷的头顶上,鸟类基因中亘古不变的作窝习性,让它以为找到了絮窝的最佳材料,啄了两下,又啄了两下,放弃了。
它又降落到大老的右手上,歪头看了看大老的指缝,探索性地啄了两下。这里也没什么,它在霍比特大老的惊讶和居民们的尖叫声中飞走了。
耶律周生与和静回到“俘冰行动”指挥部,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客人还有几个小时就光临了,指挥部里紧张而有条不紊。
耶律周生说,“和静,你通知阿尔奇副领办公室,月球区的每位居民在行动结束前都要配齐一对耳塞……能够屏蔽亚声波的耳塞。”
和静马上去联系。
华生说,“大领,地球的观测也只能靠目测了,图像中断了。”
大屏幕上,地球2的表面有些白,那是岩层被地火烧烤的结果,只有和静的地球试验室所在地区以及它南部的那片高原平静如常。
“这倒没什么,都在意料之中。”大领心事重重地说。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对华生说道,“那个翼龙……飞到月球的花区里去了。”
“什么意思?”华生看着大领的两根指头,“你该不会是想用你的两根手指把它捏回来吧?”
“我正有此意,可是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你知道,居民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要是它落在非族大老的办公桌上,我怕他的心脏会受不了。恐慌还在其次,你知道一颗松落的螺丝钉对于一台精密的机器意味着什么。”
街区里,安托万夫斯基的太太正领了小儿子溜弯儿。小男孩的手里拿了一袋开了口的纸袋,里面是月球食品部新近开的贝肉丝膨化小吃,现在的食品储备允许他们这样做。
这一切都是在耶律大领的关照后,安托万夫太太才有能力做到的。能源费用一直是家中的重头开支,这笔钱省了,日子有趣味得多了。
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探进纸袋,捏出了一根贝肉臌化丝,他也懂得向身边的小朋友炫耀。
又是“喳”的一声清脆的鸣叫,一道褐色的影子带过了一阵轻风,他手中的东西不见了。小男孩张开手看了看,咧嘴想哭,他想想这不值得,随后又去捏出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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