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玩过那种游戏吗?” “哈哈哈,这是女孩子们的游戏哟!不过,我好像曾被女孩子们硬拉着玩过一两次。因为要分成两组,人数凑不够的话就没法玩了。” 伴太郎又陷入了回忆当中。看他现在的表情,似乎对这张纸条以及送纸条的那个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啊,对了,客人们还在等着呢。赶紧去吧。我马上就来。” 说着,伴太郎又趴回了书桌上。 夕鹤换了身衣服,出现在客人们面前。 她刚一推开门,眼尖的甲户麻矢就看到了,冲她说道:“你来晚了哟。” 麻矢比夕鹤大一岁,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麻矢的父亲甲户天洞在横滨开了一家有名的古董店“睿天洞”。他是伴太郎的老朋友,每年都来参加生日宴会。此刻,他正站在麻矢的对面,微笑着冲夕鹤点头致意。 他的周围聚集着夕鹤父亲的部下,他们好像正在聊着某个有趣的话题。甲户就跟他店里的老古董一样,一肚子古里八怪的奇闻轶事,让人听了好不过瘾。 夕鹤和麻矢肩并肩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好像很忙啊。” 力冈胜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手里夹着细长的美国烟冲她们挥了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力冈胜的旁边是霜原宏志。夕鹤很犹豫,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与他打招呼。霜原曾经给透子和夕鹤当过一段时期的网球教练。夕鹤曾经从麻矢口中得知他跟力冈胜的妻子——透子之间有些不名誉的传闻。 透子没在这间屋里。 “姐姐去哪儿了?” 挨个儿跟客人们寒暄之后,夕鹤向力冈问道。 “啊,可能在厨房吧,要么就是在起居室。女人们一扎堆儿,总要出些坏招儿的。” (或许吧。)夕鹤半信半疑。确实,透子和她的那些朋友们一年到头都对那些坏点子乐此不疲。像计划帮某某夫人与某某人偷情啦,怂恿某个小伙子和某某小姐解除婚约啦,等等。虽然是开着玩笑说出来的,但都不是什么正经话题。夕鹤就曾听到过几次。 霜原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他脸庞精悍,皮肤晒得黝黑,很随意地挽着上衣的袖子,怎么看都与屋内略带文化气息的氛围格格不入。说不定透子就是被霜原的这种特质所吸引吧。 “夕鹤君最近还打网球吗?” 霜原有很重的九州口音,怎么也改不掉,显得很土气。 “不,早就不打了。去年夏天到现在,一次拍子也没握过。” “去年夏天,就是在轻井泽的时候吧?” “啊,是的。当时,最后一场球还是跟霜原君搭档的呢!” “我真有些受宠若惊啊。能跟钢琴天才打去年夏天的最后一场球。” “不要那样说。我哪是什么天才。” “可是,天才就是天才呀。报纸上都写着呢。” “不过,熟人之间这样说总有点怪怪的。” “嗯,是这样啊。” “说到轻井泽,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呀?哎呀!就是霜原君您的那位朋友呀!” “啊,你是说浅见呀!哈哈哈,那个家伙技术真是差劲儿得很。还不如夕鹤君你呢,太差劲儿了。” “哎呀,你说得太过分了!” 夕鹤提出了抗议。但是霜原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我说得过分?他本来就打得很差嘛!” “是不是该清夕鹤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啦?” 力冈似乎有意打断喋喋不休的霜原,提议说。 围在甲户周围的人们也响应起来,起劲地拍着手。 “那么,我就为大家弹奏一曲晚餐前的轻松乐曲吧。” 夕鹤在钢琴前人坐,弹起了肖邦的马祖卡舞曲。 透子在自称是其大学时代“损友”的稻村寿美的陪伴下走了进来,她们向众人宣布道:晚餐已经准备就绪。 走向餐厅的时候,麻矢悄悄地走到夕鹤的身边,小声说道:“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 因为她父亲甲户先生刚刚离开,她之所以抓住这个时机,看来是有意要瞒着父亲。 夕鹤注意到,平时爱开玩笑的麻矢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刚才说这话儿的时候,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夕鹤有些担心了。 可以说,这个餐厅是三乡家自豪的地方。长方形的大餐桌每边可以宽宽松松地坐上六个人。把餐桌撤掉,就可以还原成一个宽敞的大房间。 三乡伴太郎和夕鹤分坐在餐桌两端,主宾加起来共有十四人,热热闹闹的。 为大家服务的除了佣人野川利子之外,还有透子和寿美,以及伴太郎的妻子——夕鹤的母亲辉子和伴太郎的妹妹——夕鹤的姑姑泉野梅了。梅子天生不喜欢被人家当作客人招待,反倒是乐于扮演手脚麻利的接待员。搞得辉子尽管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跟在她后面忙活点儿什么。 生日宴会像往年一样,始终沉浸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至少是被宴请的客人都显得很愉快,很尽兴。 可是,夕鹤却总觉得心神不宁。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要她传递纸条的事情,反复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花儿无价—— (那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父亲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那张纸条是被指名道姓要交给他的,这里边总有什么原因和理由吧。 那么一把年纪的男人总不会毫无理由地特意交给我一张没有意义的纸条吧,而且还是当着警察的面。 夕鹤在桌子对面默默地注视着热情招呼左右两边客人进餐的父亲。 或许是察觉到了夕鹤的目光,伴太郎也朝女儿这边看来。(?——)他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好像在询问夕鹤有什么事。父亲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有担忧烦恼的痕迹呀。 夕鹤微笑着朝父亲举了一下手中的香槟酒杯。 3 晚餐过后,夕鹤为客人们演奏了三首钢琴曲。第二大还有工作和事情的客人二三两两地离去了。 甲户天洞和伴太郎、霜原和力冈、透子和稻村寿美成双成对地回到了刚才宽敞的会客窒,聊起了双方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夕鹤把麻矢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有事儿说,是什么呀?” 夕鹤投等关上房门就急切地问道。 “是……” 麻矢的表情充满了警惕,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走廊,像是害怕有人偷听。 “你干什么呀!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 夕鹤故意逗她似地说道。 “当然了。这是秘密,我希望绝对保密。” “行啦,看你那副恐怖的样子。” “因为,因为我一个人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要请你为我分担一半儿。” “我可不要哟!这么好的礼物。” “你就别说了行不?好好听着吧。” “那好,我听可以,不过,要是太恐怖了,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哟!” “其实,根本谈不上恐怖,只不过是有些古怪罢了。” “古怪?” “嗯,爸爸他……” “等等,你要说的是你父亲的事么?” “对不起,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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