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鹤队为此人也是那类人。 夕鹤虽然没有盯着对方看,但那个男人的大体相貌还是知道的。那人穿着黑西服,身体瘦弱,打扮寒酸,年龄在五十岁以上,很小心地抱着一只破旧的皮包。 转到樱并木大街上之后,那个人完全改变了方向,朝夕鹤这边走来,并且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 (要有麻烦啦!——)夕鹤心里想着。因为看那男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这条路是一条狭窄的单行线,虽然不时有车辆经过,可是行人却不多。道路两边的樱花树枝繁叶茂。在路的上方交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遮天蔽日的绿色隧道,即使是大白天也像在走夜路。 夕鹤有些害怕了,她有一种会受到攻击的预感。 也许是狂热的乐迷,也许他会动武。想到这儿,夕鹤赶紧把双手藏在怀里。她最担心的是她的手指。别的地方可以不顾,但是手指是万万不能受伤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夕鹤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加快了脚步。 似乎是受到了她的影响,那个男人也加快了脚步。 看来此人真的是冲自己来的,这点已经毋庸置疑了。 这时,夕鹤猛然想到前面政府大臣的官邸是配有警员执勤的,再过三四家就到了。那里设有岗哨,警察就在前面。 警察注意到气喘吁叮的夕鹤,朝她这边望过来。他虽然并不认识夕鹤,但是每天见她从此经过,多少有些面熟。 夕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很自然地在警察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打算等后面的男人过去之后再走。 可是,那个男子还是径直向夕鹤走来。夕鹤很害怕,下意识地退到了警察的身后。 那个男人无视警察的存在,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副贫穷枯瘦的相貌,鼻子一侧还长着一颗大大的黑痣,使人看了很不舒服。 “喂,小姐……是三乡家的小姐吧?” 他用令人肉麻的柔媚声音问道。 “是,是的……” 夕鹤点了点头。看来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他没有提什么“钢琴演奏家”之类的头衔,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是三乡家的小姐,想到这儿,夕鹤略微放松了些。 “您有什么问题吗?” 那位执勤的警察问道。他大概认出了每天路过这里的夕鹤,见她受到一个奇怪男人的纠缠,担心她有麻烦。 “不,没什么……谢谢您。” 夕鹤非常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离开了政治家的官邸前。 她边走边打开那个男人递给她的纸条。 夜幕已经降临樱并术大街,她必须借助路灯才能看清楚。 纸张质量似乎很差劲。上面有少许污渍。这张纸条曾经被折过四折,纸上还留有细微的折痕。 纸条上用圆珠笔写着细细的几个字: 花儿无价 仅此而已,纸条背面也没有内容,纸上只有这么几个写得并不漂亮的文字。 花儿无价 (这是什么意思呀?——) 夕鹤愣住了。那个人在路边守候了半天,又兴师动众地追了一路,难道只为了递给我这么一张没头没脑的小纸条?这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花儿无价,什么嘛……” 夕鹤小声嘟囔着。 那人特意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父亲,我弄不明白它的意思,但是父亲呢?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夕鹤一边想象着父亲在打开纸条的瞬间,严肃的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变化,一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2 大门里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从位于正门右边的会客室的窗户里不时传来客人们的开怀大笑声。 三乡伴太郎真正的生日是九月二十日,十多年前他就决定把生日宴会推迟到秋分这天举行,这样一来,客人会比较容易聚齐。 当然了,肯定也有人不希望千辛万苦盼来的休息日年年都被生日宴会占用着。 夕鹤的姐姐透子和她的丈夫力冈胜就很不情愿这样做。秋分前后一般都是周六周日,常常可以连休或调成连休。每当秋分将近,喜欢旅行的力冈夫妇就要为不能自由支配这个宝贵的假期而牢骚满腹。 伴太郎公司里的一些部下多少也流露出勉为其难的意思。 毫无抵触情绪的大概就是夕鹤这类人吧。 夕鹤从小就是个不会玩耍的孩子。特别是开始学弹钢琴之后,每天从学校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钢琴而去。连教她钢琴的老师都为之惊讶,常说:“你简直就像是钢琴的孩子啊!”夕鹤自己也喜欢在人前表演,若被怂恿,更会弹个没完没了。父亲的生日宴会恰好是满足夕鹤钢琴演奏欲的良机。 因为水平相当不错,所以夕鹤的钢琴演奏不知不觉就成了令人拘谨的生日宴会上的精彩节目。夸张地说,大部分受邀的客人是为了欣赏夕鹤的钢琴而来的。有的客人甚至会特意开玩笑说:“咦?今天竟然是董事先生的生日吗?” 原本,伴太郎就不认为自己的生日宴会有什么值得自夸的地方。前几年,他还会主动地做些菜谱啦,选择、安排土特产之类的工作,可是最近索性连这点儿活也不干了。一切准备活动都推给了身边人,自己似乎反倒成了宴会的客人。 伴太郎此时还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夕鹤在房间外面招呼了声“我回来了”,伴太郎只回应了一声“哦,才回来啊”,却未露面。 “我进来可以吗?” “嗯?有什么事?进来吧。” 夕鹤推开房门,看到父亲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而且,他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您在工作?” “不,没事儿。就快完了。” 伴太郎转过头来说道。 “我刚才从楠原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大叔。” 夕鹤描述了一遍刚才路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的情况。 “噢?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夕鹤,你现在也是个名人了,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 “可是,他好像不是冲我来的。那人问清楚我是三乡家的女儿后,就把这个递给了我,让我带给您。” 夕鹤说着把那张折叠好的纸条放在了父亲的书桌上。 “这是什么?” 伴太郎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夕鹤饶有兴趣地盯着父亲,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伴太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只是瞬间的一个小变化,但是夕鹤还是捕捉到了,她感到父亲的表情就像傍晚的天空浮起的阴云。 “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伴太郎看着夕鹤,仍用平时说话的口吻问道,可是语调多少有些不愉快。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那个人只对我说了句,‘把这个交给您父亲’。我正要问他话的时候,他就像逃跑似的走开了。” “嗯……” “对了,爸爸,《花儿无价》是一首童谣吧。” “啊,是的……是啊!像夕鹤你这般大小的姑娘,己经不唱这首童谣做游戏了吧。” 伴太郎无限感慨,把纸条举得远远的,仔细端详着。 “原先这种游戏是农村或者庶民区的孩子们玩的。许多孩子在一起,手牵着手,嘴里唱着‘我要那个小朋友’,一边做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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