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考试结束之后,考生们的考卷都会经过弥封、誊录和对读三个环节,然后再被送到内帘,以供考官们评阅。
与之相应的,沈伯文与褚彦文等一众考官们,也是先评阅首场试卷,再评阅第二场试卷,最后评阅第三场试卷。
评卷过程十分辛苦,每一份试卷都要仔细看过,甚至还要写评语,最少两个字,最多上百字,需要斟酌之后,才能写上恰如其分的评语,并不是随便看过就能算评完的。
同考官们各自负责他们那一房的考卷,至于沈伯文,除了审阅同考官们送上来的正卷,备卷,还要在那些被黜落的考卷中自行搜寻,以免出现那种“初阅似无奇,而再阅渐觉其隽永,有初场似庞杂而后场才见其闳博者。”的情况[1]
比如他此时手中所握的这份考卷,许是不符合那位同考官的口味,便被黜落一旁,但沈伯文在翻看落卷时,认认真真地将之看完,却有不同的感受。
这篇文章,虽行文之间略有粗糙,不那么雅正,但字里行间的内容,却是言之有物,细看之下,自有其值得夸赞之处。
思量片刻之后,他便将这份落卷提了出来,同时将这篇文章记在心里。
“大人觉得这篇不错?”
沈伯文刚放下考卷,就听见褚彦文走到他旁边,一边拿起他刚放下的考卷,一边轻声问道。
此时天色已暗,屋内点着好几盏灯,包括沈伯文自己在内的所有考官们,没有一个是空闲着的,有互相交谈的,也有眉头紧皱着看着文章,或眉目舒展地连连点头,或是面无表情地提笔写着评语,或是神情放松地放下笔,整理着已经评阅完的考卷……
因而倒是一时之间没有人往他们这边投来目光。
沈伯文闻言,便嗯了一声,然后道:“褚大人也可以看看。”
这几日一块儿工作下来,沈伯文心中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只看褚彦文对考卷的评语,便知他这人眼光毒辣,目光精准,且颇有才学,并不是如先前在京都那般模样。
褚彦文看完之后,亦是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才佩服地开口道:“不愧是沈大人,竟能发现这颗沧海遗珠,这篇文章倒真是不错,若是没被你找出来,倒是可惜了。”
沈伯文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只道:“承蒙陛下信任,我等自应当尽职尽责,多为朝廷挑选人才才是。”
“您说的对。”
似是没想到沈伯文闻言便说了这么一番光明正大的话,褚彦文愣了愣,才含笑点头应道。
却不知沈伯文方才这句话,皆是出于本心。
曾经作为寒窗苦读之中的一员,沈伯文其实很能体会考生们的感受,此时作为主考官,不管是站在为朝廷取士的角度上,或是考生的角度,他能做到的,便是尽量做好自己的工作,认真筛选评阅,给他们最为公正的结果。
顾不上多加感慨,沈伯文与褚彦文又立马投入了评卷与搜卷的工作当中。
……
考生们不轻松,考官们更是不轻松。
只不过考生们如今也顾不上思考别的,考罢三场之后,贡院大门再次打开,或是被兵士们抬出去,或是走到门口就被家人们扶着出去,又或是自己还略存体力,能坚持走到住处。
不管如何,对于考生们而言,此次乡试之中,他们已经尽了自己所有的力,唯一剩下的事,便是等待放榜,是不是能榜上有名,成为举人,风光参加鹿鸣宴,就在八月末的放榜了。
只不过考试虽然已经结束,而沈伯文他们的工作却还没有结束。
除了对第三场的考卷继续进行评阅之外,沈伯文与褚彦文这一位主考官与一位副考官,还要对最后的考卷们进行裁定,沈伯文主要负责《易》、《书》二经,而褚彦文负责《诗》、《春秋》、《礼记》三经,各有分工,互不干涉。
最后再进行排名。
一般而言,每科中式举人的前五名应分别取自五经的各经,被称作“五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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