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是个很直率的人,爱憎一向分明,黎知常是他朋友,这人居然敢打黎知常,那就是打他锦毛鼠白玉堂的脸。
就这口气,他是决计咽不下去的。
“你别拦着我,待我去开封府问清楚背后指使之人,咱们直接提着刀打上门去!”老虎不发威,当他们都是病猫啊,就算黎知常是只病猫,他和展昭可不是吃素的。
黎望:“……没准备拦你,不过你走了,谁来看护叶宅啊?”
白玉堂愤愤往外走的身形忽然就停住了,他恼了一会儿,最后提刀返回:“那你难道就这么算了?”
黎望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春光和煦的笑容:“小生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从不吃亏。”
居然敢当街算计他,那就要做好被他狠狠报复回去的准备。
“你准备怎么做?”
黎望抬头,轻轻吐出两个字:“装病。”
虽然他还没猜到是谁要弄他,但既然敢在汴京城动手,就肯定有点门路。这汴京城遍地勋贵朝臣,一般涉及这种案件,大多都是看受害人的伤重情况来判定轻重程度,就为这点,他就必须装病,且是越严重越好那种。
“你还需要装病吗?黎大公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内息,赶紧回家躺着去吧。”叶青士提着药箱出来给人看诊,摸了会儿脉就没好气地把人往外轰,不过倒是很贴心地找人叫了马车。
于是,天刚刚擦黑呢,御史中丞家大公子遇袭的消息就传遍了内城。
“这些杀千刀的狗贼,他们怎么敢这么做!”即便儿子没像外头传得那么严重,黎母还是恨极了,“老爷,你可一定要替知常讨回公道啊。”
黎爹气吗?他当然气,甚至比黎母还要气,这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当街拦路行凶,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若不是他家皮儿子会些三脚猫武功,恐怕小命都得交代了。
“你放心,我立刻去趟开封府。”
黎母当即点头道:“去吧,多带些护卫。”
黎爹匆匆赶往开封府,而另一头庞太师也在赶往开封府的路上,天知道他听到庞昱受黎知常连累遇袭时,心里有多后悔。
虽然庞昱连点油皮都没擦破,但庞太师还是决定以后让儿子跟黎家断了联系。
“你给老夫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黎家也不行。”
“为什么啊?”
庞太师气得拍桌:“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没听外头的传言吗?黎家大郎遇袭受伤,这会儿昏迷不醒,黎江平都去开封府了。”
庞昱一愣,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黎大哥他没受伤啊。”甚至还脚踢四方。
……个蠢儿子哟,庞太师无意解释太多,只道:“他装的,所以你也得装,卖惨你不会吗?这几天你也不用去国子监了,等这事过去再说,明白吗?”
庞昱喏喏点头:“明白了。”
虽然装病很无聊,但既然黎大郎装,那他也装一装好了,反正国子监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
开封府衙,包公原本正在犯愁如何把赵王爷请到开封府候审,如今唐家唐文广、唐小光和梅香都能公堂作证,另有朱大钊证词可以直接指向赵王爷,但赵王爷出身宗室,按照常规,必须移交大理寺。
大理寺断案对宗室向来有些轻判,倘若移交,恐怕唐家得不到应有的正义,这才是他犯难的地方。
就是这时,他收到了黎望于外城遇袭的消息。
包公火速派展昭和王朝马汉前往,待刺客押入牢中,更是亲自提审。这名叫王哲东的刺客嘴巴硬得很,进了开封府一个字都没说,好在还有另外四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总算也交代了一些。
比如王哲东的姓名,再比如他们是王哲东豢养的打手,专门替别人解决一些腌臜事,听上去像是有人给王哲东下单找他教训一顿黎家大公子,没准备弄出人命。
王哲东不松口的话,这案子恐怕只能查到这里了。
但出于某种直觉,包公觉得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黎望初入汴京不过半年有余,虽替开封府办过几桩案子,但那些凶手皆已伏法,他也问过展护卫,近些时间黎望并没有得罪人,无端招来祸事,绝对是有什么地方他们没有查到。
“来人,继续去查。”
“是。”
包公又审了一会儿王哲东,这人倒还真是硬气,将罪名全揽在身上,公然袭击三品大臣的家眷,罪名虽重,却罪不及死,像是这种人判流刑,恐怕是鱼游入海,包公还是希望能审出些什么。
但很可惜,王哲东是个聪明人,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口咬死这是一笔买卖交易,他并不知买主是谁,只说拿钱办事。
包公无奈,又听黎御史和庞太师造访,只能先把人押下去。
然而就在经过周全牢房时,周全居然认出了王哲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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