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声色娓娓动听,悠然又轻缓:“聂家贪污军饷和灾粮一事,皇帝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协同查办。”
“大理寺卿程启昂是聂家的人,自然不想查出来点什么,但又碍于陈瑨陵不敢敷衍,不得不做做样子,最后指定是会推一个人出来顶罪的。”
苏杳眉眼一挑,洗尽铅华的容颜上促狭一笑,缱绻得蛊惑:“你说,若是这时,陈尚书身体不济——”
珧琢顺势接过话,眼眸深沉凝肃:“陈尚书身体不济,这事就就会落到刑部侍郎范章手中,范章是时轩羽的人,倘若再传出陈尚书是为人所害,范章自是骑虎难下。”
苏杳举着手中的玲珑清透暖玉杯盏,杯中是透彻的朝露暖水,而珧琢杯中才是温茶,举杯共邀,二人相视而笑。
珧琢薄唇轻抿了一口茶后,幽幽怪气:“你对你的前夫君好狠心。”
苏杳一时应接不住,猛呛了一口。
珧琢已递了方帕到眼前,顺道儿赔罪了:“我一时说错了话,你别急。”
苏杳任由珧琢给她拭去唇边水色,又轻踹了珧琢腿弯一下。
下颌被珧琢轻抬着,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上柔润的绯唇,带来酥麻的丝缕痒意,而后又蔓延至全身。
苏杳躲了一下,珧琢又扣着苏杳的后颈给人勾了回来。
女子别过脸,瓮声瓮气嘤咛:“别蹭了,很痒。”
为逃避,苏杳一下又扑窝到面前的珧琢怀中。
“我同他没什么的,不是前夫君。”
当初她在澹州时,说的那些话珧琢记忆犹新,那时她时常提及时轩羽,珧琢气得那叫一个大发雷霆,都恨不得将苏杳拆了。
珧琢这个小心眼记仇得不行,时至今日,也难免如今拈酸吃醋。
当即,苏杳双手攥上珧琢领口,明明是以下犯上的姿态,却仍傲娇着灵动姝丽神色。
故作凶狠无情,美眸流转眼波:“对,我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你也给我小心点。”
受了威胁,珧琢头一次觉得被人威胁还不赖,连连伏低做小:“好,我小心,日后在你这儿,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并非珧琢夸大其词,若是苏杳此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都能笑脸相迎,乃至送上自己的脸,笑呵呵的让人打。
“对了,先把这个吃了。”
珧琢从白玉瓷瓶中抖出一颗豆大的药丸,捻在指腹中,送到苏杳唇边。
“这是什么?”苏杳也是存了几分戒心的,珧琢虽不至于害她,但若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也得防备。
珧琢:“百毒解,能解世间大多数的毒,我已让人也给我的岳父他们送去了,难保不会有人暗地里下毒手,做好万全的防备,总是好的。”
‘我的岳父’四字,珧琢别提有多显摆了。
苏杳看着眼前的浅褐色药丸,嗅了嗅,拱了拱小巧粉润的鼻尖。
珧琢:“你跟小狗一样。”
苏杳张口探出粘着水色的诱舌,舌尖轻擦过指腹,珧琢便觉察苏杳舌尖的暖热。
这一下,又撩动了他的心弦,瞳孔骤缩,手也猛地缩回藏在身后。
“你故意的呀?报复我呢?”报复他说苏杳是小狗。
珧琢一见苏杳那窃喜的无邪莞尔,就知苏杳是故意的。
苏杳矢口否认,无害的双眸莹莹皎皎,洇着层薄薄水雾,满是被冤枉后的委屈:“没有哇,我怎么会呢?”
珧琢恼羞成怒,却也并非是真动怒,而是羞愤得红了脸:“你就是,你方才还威胁我,叫我小心点。”
“哦。”苏杳敷衍,笑吟吟挑眉,尽是寻衅的得逞坏笑:“那就当是吧,谁叫你出言不逊呢?”
珧琢:“你——”
当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被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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