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梦梨雨,解下佩剑交予她“此一战避无可避,为师既受人所托,必忠人之事,现将主教之位传与你,是祸是福,全在天意。”
梦梨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自己决不能离开师父,跪拜叩首“恕弟子不能领命,天下之大,举目无亲,若离开师父,何处才是立身之所?”
含泪扶起梦梨雨“我又何尝愿舍你,只是剑卫一脉传承千年,万不可断送在你我手上。”
“北海宗门能人众多,若不幸与师父赴黄泉,自有前辈师兄来寻回宝剑,传授新人。”
见梦梨雨心意已决,禅勋沉默不语,悲痛万分。
公羊武奇在门外听得二人谈话,认定禅勋师徒确不知内情,心下更加疑虑不安。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观星辰已是子夜过后,起身查巡,见禅勋立在屋顶,纵身上去与之同立“贤弟有何心事?”
“昨日听闻兄长之言,甚是担忧。”
“依贤弟之见何人能布此大局,玩弄天门山、北冥氏于鼓掌之中。”
禅勋举头东望片刻“恕我直言,此等布局重在时机,无需多少财力物力,天能能为之人不在少数,究竟是谁,怕也只有两派宗主才能知晓。”
话到动情处,公羊武奇兴叹“天下最难做的是别人手中的刀,做不好遗臭万年,做好了也遗臭万年。”
禅勋苦笑,生在豪门世家,长在清静之地,一路走来见惯了尔虞我诈,看多了悲欢离合,麻木了,只记得师父传授武艺之时再三叮嘱‘北海剑卫可以忘记天下,背叛天下,唯独不能违背内心,泯灭良心。’
见公羊武奇有此说法,禅勋直言“江山改朝,君王换代,得贤君明主,百姓苦,遇王侯无能,百姓难,你我所言得失,苍生只言存亡。”
禅勋所说实在大胆,此等问罪豪杰,问罪君王之说,万不敢苟同,转而说道“夜空如此宁静,不知还有多少。”
苦笑未曾说话,二人就这样静静立在屋顶,直至太阳东升。
众人原以为天门山会趁夜来抢,谁承想一夜相安无事。
货物放在眼前不见对方来抢,实在揣摩不透,如今又是敌暗我明,怎不叫人担忧;况四象镇等待救援,若不能至,恐将血流成河。
敌人未来,郡守来了,得知一夜无事,点头道“果然如我所料,南方七宿惧怕你我联手不敢进攻。”
“此行有重任在身,郡守大人可有脱身之法?”公羊武奇心中焦虑,求助于郡守。
郡守摇头,拍案叹气“在下愚钝,未有脱身之策,城中有我八千驻军,尚能压制七宿,若出城去,则祸福难料。”
几人未曾商议出可行之策,梦梨雨匆匆进来“城外暗哨来报,有十余名番邦异人朝这个方向来,约午时可到。”
这是一个敏感词,从八王之乱开始,番邦人已经是灾难的代名词,此时番邦异人出现,绝不是游山玩水来的。
番邦异人装扮怪异、衣着暴露,脸上涂抹各种颜料,骑狮子老虎,在中原人眼中如同妖类。
听闻番邦异人来,旬千道坐立不安,决定亲自到城门坐镇“番邦人能征善战,好强斗狠,必是敌人来的,在下立即去城门处,若能拦下自然好,若拦不下,也能知道都是何方高人,另城中多了许多江湖人,必都是冲着货物来的,几位务必小心。。”
旬千道才到城门,守城千总呈递文书“此乃番邦异人所持官文,大人,如何是好。”
“蛮夷狼子野心,如昭彰日月,放行,等同引狼入室,不放,如何与朝廷说!难办,难办。”旬千道千算万算,唯独不曾算到番邦人会来这么一招,让他明知不可行,却不能不行。
签了文书,与卫戍将军说“烦请将军,领守城军队与衙役巡逻,建昌城中,不论人畜,凡影响治安一律拘捕入狱,拒捕可当场击杀。”
卫戍将军很不解,朝廷在文书中说便宜行事,很显然是要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郡守的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针对番邦人,害怕承担罪过,小心问道“大人,此事是否从长计议。”
旬千道知道他担心什么,咬牙切齿与他说“将军可曾想过,如此大事,朝廷文书为何只说便宜行事?”
卫戍将军也在疑惑,听闻旬千道之言,忙问“依大人之见是何缘由?”
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痛声怒骂“这便是朝中冗员龌龊之处;眼下番邦与我势同水火,若据之城外,非但有失大家风范,且非显得我等畏惧番邦,可若是番邦人入城闹事,掀起战事,你我祖宗十八代非得被伥坟掘墓鞭尸锉骨不可。”
听旬千道这么一说,卫戍将军才算明白,朝廷中那些所谓达官贵人,是把这个难啃的骨头扔给了他们,啃不好,会崩碎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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