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这般想着,他再度来到梳妆柜前再度拿起穆水清临走前写的信。
明明字迹那么丑,明明是决绝的离开,光是看着书信,焦虑的心竟然出乎意料得平复了下来。
——王爷,天气转凉了,注意多加保暖,具体药膳的菜谱我已经通知给厨子了。
可他们烧出来的东西怎么都没你烧得好吃……我想一直吃你做的药膳……
——如今已然冬天,天冷的时候王爷的腿疾更容易发作,记得多多注意身子,多多泡脚。具体揉按的脚底穴道我已经写在信的反面,到时候让青竹按摩即可。王爷已经坚持泡脚将近五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可以扔掉拐杖试试能否重新走路。
青竹在谢茹那里,如今整个王府根本没有照顾我的人……
季箫陌摸上了自己的右腿,墨色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雾气。曾经情绪抑郁不愿治疗的右腿,每逢刮风下雨必要阵痛,但今日的大雪天,却没有阵痛过一次,反而在施展轻功追赶穆水清时,健步如飞……
季箫陌惆怅地看了几遍信后,又摸了摸穆水清剪下的一段乌黑的秀发。随后,他拿了一条绳子系住了青丝的一段,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想系在衣服上时,他猛然想到。青丝,情丝!穆水清是对他有情的,所以才会剪了一断情丝!他这个笨蛋光顾着被她激烈的冷嘲热讽气得吐血不止,又被小厮给她插发簪刺激得脑袋一晕,竟以为她真的不喜欢自己……
终于忍不住,季箫陌站起身,对着门口守着的白夜,沉吟片刻,轻轻道:“你去皇宫探探消息,看看季桁远听到了什么风声。若是她前去找季桁远,立刻除去……”他的眼中划过不舍和踌躇,然而口中挤出的话语却如此冷硬而决绝。
季箫陌说这句话时,说得斩钉截铁,但眼里却泛出了雾气,甚至,身子因这句话踉跄了一番。
白夜只是想劝告王爷谨慎,不要上了妖女的当,却不料刚才还呵斥他的季箫陌竟然如此不给自己留后路。他抱拳答应之时,不免心疼了起来。
二十岁,原是意气风发,儿女满堂的年龄,但他的王爷,却承担地太多太多,就连唯一的动心,也这般毫无余地地抹杀。因为不对自己残忍,根本无法成就大业……
这样做,真的好吗?
季箫陌依旧站在窗前,抓着门框的手越握越紧,几乎握得指节发白,被木屑刺得遍体鳞伤,溢出血来。
如果她是细作,如果她别有用心,为什么在他动心、全然相信她时,选择默默离开王府?
答案自然是她不是细作……
季箫陌知道白夜不会乖乖地保护穆水清,他只能用激将的话,和装作被穆水清伤得痛心的摸样哄骗白夜去监视季桁远并将他支开,他在他耳边啰啰嗦嗦瞻前顾后,他怎么再派别人去保护穆水清呢。
光是一个晚上,他就忐忑不安……不知晓穆水清去了哪里,过得如何,他就是心慌无比,无法入眠……如今知晓穆水清是喜欢自己的,他更是克制不住冲动。
她想摆脱他,他偏偏不让她得逞。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要亲自将她追回,好好地解释清楚!
睡得迷糊的沈墨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拽起,他迷糊慌神间,就被季箫陌丢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别睡了,帮我跟着穆水清,切记保护她安全。”
屁股着地,疼得沈墨呲牙咧嘴,形象尽毁,他恼怒道:“王爷,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而且跟踪这事,你让白夜或者墨画做啊!像我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怎么能做跟踪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呢!”
“别废话,快去!用什么方法都行,反正一路上要保护她!”季箫陌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好奇穆水清怎么发家致富么,你一路跟着她就知道了。至于白夜和墨画有别的事要做,目前就你最闲。”
沈墨摸摸屁股站起,气呼呼地出门。这么冷的雪天竟然不能舒服地睡上一觉,太欺负人了……前几日他混在兵部里调查可是夜夜没睡啊……王爷这个小气鬼绝对是在报复他之前嘲笑他连王妃都搞不定还挨了巴掌的事……
“每天早上发封书信给我报平安,一天都不能漏,若我发现你偷懒……”
沈墨捂住耳朵。王爷真烦人!还有穆水清也真是的,闹什么离家出走,害得他还要跟着一起奔波……大雪天,冷死了……
由于大雪天,马车行走得十分缓慢,刚才又被季箫陌拦住费了点时间,导致穆水清在戌时才出了城门。这时天气全黑,冷风阴森森地刮着,穆水清缩在马车了,啃着出城前在大街上买的包子。只不过时间隔得太久,硬得慌,咬得她牙齿发酸。
小喜掀开车帘进来,见着穆水清双手捧着包子在哭。泪水盈盈落下,轻颤的摸样楚楚可怜。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手绢担忧得递给了穆水清。
穆水清边擦泪水边狡辩道:“我哭才不是因为季箫陌,是因为这个包子太硬了,真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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